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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已是死不瞑目地望着他。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他,看着他,就是他的决策失误,害死了眼前这所有的人。
广武与西平两军之中所有的骑卒,还有令居、枝阳、永登三县的县兵。
他们,俱是死去了。
“啊!
~~~~~~~~~~~”
李延昭呼喊着,提着刀一夹马腹便冲着最近的一个举着弓箭冲他鬼笑的胡人叛军冲去,他高高举起刀,只想把面前那张鬼笑着的脸劈成两半,来解除他此时的恐惧,来告慰身旁死去的这所有的袍泽兄弟,来为自己这场失败的决策作出一个并不完美的注脚。
他怒目圆睁,然而耳边却只听得一阵咻咻的破空之声,便感觉到身上一痛,随即浑身一轻,自己的身躯,已不受控制地顺势栽落马下。
还残存有最后一丝意识的自己,见得几个胡人来到自己身旁,对着已经浑身插满箭矢的自己又补上一刀,两人还摇头看着他叹道:“这些官军狗,真是不济事呐。”
李延昭猛然坐起来,眼前却仍是深邃的夜色,身旁仍是众骑卒尚在休憩,马都尉仍是举着皮囊水袋大口喝着水,一边啃着半块干硬的胡饼。
原来方才,竟是自己南柯一梦。
“梦是反的,梦是反的。”
李延昭苏醒过后,亦是反复默念着这句话来安慰自己。
他解下水囊,仰头倒在脸上,体会着冰凉的水浇在眼、鼻之上,涌过脸颊,耳畔,淌过下巴,最后灌入脖颈。
然后又倒了些水在嘴里。
及至冰凉的水划过喉管,他才感觉自己恢复了清醒。
他侧过头去问旁边还在啃着胡饼的马都尉:“什么时辰了?”
马都尉边咀嚼着,边仰头看了看天,然后张着还在咀嚼胡饼的嘴,含混不清地答道:“亥时三刻了吧。”
“前方哨骑的弟兄有没有情况回报?”
李延昭又问。
马都尉却是灌了几口水,将那一块胡饼嚼碎然后和着水吞咽下去。
道:“前边弟兄监视着呢,乱贼一个时辰一哨,待得丑时的哨交接完毕,前方哨骑便悄悄干掉乱贼哨兵,我等便发动突袭。
打他个措手不及。”
马都尉又拿出半块胡饼,一边说着,一边眼里放着光,然后狠狠一口咬在那半块胡饼上,仿佛那胡饼便是那些乱贼叛军一般。
这吃相看得李延昭一阵皱眉。
“敌营防范如何?”
李延昭心中还是惴惴不安,继续出言追问道。
“咳,差劲得很。”
马都尉含混不清地答道。
“哨位上睡着好几个,抹他们脖子,须臾之间的事。”
李延昭听闻,心中的不安却没有丝毫减轻。
“那敌军暗哨呢?”
“出去的哨骑一个暗哨也没看到。”
马都尉仍漫不经心地边自顾与胡饼战斗着,边含糊不清地回答李延昭的问话。
李延昭闻言,一拍大腿,连叫:“坏事,敌军可能已经发觉我军行动了。”
闻得李延昭此言的马平,停下了咀嚼的动作,疑惑地望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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