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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从哪儿就一下子冒出来了,跟他们打,还让人在脊梁骨上砍了一刀呢!”
冷月一惊,脊梁骨一下子立得笔直,愕然地看向景翊。
这一刀冷月记得很清楚,三年前几乎要了景翊的命,今儿他洗澡的时候她还看到他光洁得像汉白玉一样的脊背上斜着那道触目惊心的疤。
景翊一直说是跟人玩骰子赌输了,活该挨的一刀,连他娘都没心疼他。
这怎么又成救人伤的了?
张老五一说这一刀,景翊才蓦地意识到他拼命想让他想起来的究竟是哪件事儿。
他刚才一时没想起来,是因为这件事于他而言起因及目的都不在于救人,救人,不过是顺手做了而已,扭头就忘了个干干净净,更别说已时隔三年了。
现在想起来,的确,这事儿是值得他求一个老人家拿自家祖宗发誓永远不要说出去的。
在张老五当真把最要紧的事儿说出来之前,景翊忙一脸恍然地道,“啊,我记起来了!
您就是那个大爷啊!
几年不见,还真认不出来了呢,呵呵,呵呵,呵呵……”
“就是啊!”
一听景翊想起来了,张老五顿时来了精神,声音也轻快了几分,抬手往景翊腰间指了指,正指着景翊系在腰带上的那个用红丝线编成挂坠的小银镯子,“要不是瞅见您从那俩人身上扒拉走的这个镯子,我还不敢认您呐!”
景翊心里一凉。
一叹。
命里该有的事儿,不但躲也躲不过,还说来就来……
景翊觉得张老五这句话足够让冷月听明白最要命的那件事了,所以一时没胆儿去看冷月此刻的脸色,张老五也没给他这个空档,景翊一口气还没叹完,张老五就沉了沉脸色,清了清嗓,巴着头往外面看了看,压着声音道,“景四公子,我听人说……您现在是大理寺里的大官儿了?”
景翊微微一怔,一个“是”
字在嘴里绕了一绕,到底没吐出来。
他身上穿着四品文官的官服,当官的事儿一目了然,他犹豫,是因为他在这句问话里分明听出了有事相求的味道。
自打他当了大理寺少卿,来求他办的事儿就没有什么好事儿了。
他没说,冷月倒是替他说了,“他是大理寺正四品少卿。”
短短一句话,活生生把景翊听得心里发毛。
倒不是因为冷月替他报了家门,而是因为冷月的声音平静得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听见一样。
见张老五略带疑问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冷月还心平气和地追了一句,“我是他夫人,他是陪我来看瓷器的。”
“哦……哦!
真巧,真巧……”
张老五使劲儿攥了攥拐杖,像是鼓了好几遍勇气,才沉沉叹了一声,道,“四公子,我……我昨儿个就盘算着怎么才能见着您呢,您今儿个就来了,真是……真是……”
张老五停了半晌,景翊和冷月也没催他,一时间三个人都静了下来,只听到窑中柴火燃烧爆裂的噼噼啪啪声响,还有外面其他伙计吃完饭开工的细碎响动。
于是,张老五再开口时,声音虽低到了极致,但景翊和冷月还是听得无比清楚。
“我,我想跟您说说……我孙子他,他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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