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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默默祈祷父亲这十年都不能中进士,只守着举人功名老老实实在家里当乡绅。
如果有机会,官场就交给前看五百年、后看五百年的孝子去代替闯荡好了。
另一位客人,也就是项公子这时候突然神神秘秘的说:“岂止是士林佳话,还有另一段佳话。
听说王公家幼女对令尊一见钟情,誓要托付终身......才子佳人,我辈鼓之贺之啊!”
闻言方应物目瞪口呆,下意识反问道:“真的假的?”
咳咳!
洪松重重的咳嗽几声,正色道:“倒是听说过王公欲嫁女给令尊的传言,但蜚短流长,真假确实难辨。”
方应物又陷入了深深的迷惑之中,父亲大人究竟有何德何能,可以处处都有女子倾心?
十几年前,自己母亲出自慈溪胡家名门,却能下嫁给父亲;在县城进学,那本县头牌白梅姑娘要死要活的想给父亲作妾;跑出去游学一番,还能遇到个高官家的王小姐看中。
这可是标准的主角待遇,自己与父亲比起这方面,简直远远未够班。
这个三十岁的老男人到底凭什么?从各人的口中来看,父亲应该是个不解风情的古板男人,怎么会有如此大的魅力?
细想起来,岂止桃花运方面,自己累死累活巴结个知县还差点输掉,父亲出外游学随随便便就遇到了有名望的大佬青睐;自己费尽心机还险些让县案首飞了,父亲中个解元简直手到擒来......全方位的差距!
真相究竟如何,也只有见到父亲的那
一天才能探究出来了,但是估计要等到明年京师春闱大比之后了,方应物感慨道。
对于穿越以来素未谋面的父亲倒是多了几分期待感和好奇感。
其实话说回来,若能熬过十年,换了天子后,父亲娶王恕家女儿还是挺不错的。
历史上,那王恕老大人在十年后新君即位时,便众望所归的入京当了吏部天官,成为弘治朝初年三大老之一。
他主持弘治初年人事工作六年之久,权威极大,连内阁也让他三分。
谈完新解元方清之的名人八卦,项公子突然对方应物拱拱手道:“对了,险些忘了祝贺方朋友进学。
既然已经夺下案首,后面两关应当不成问题。”
洪松摇摇头,自嘲道:“不怕方朋友笑话,我们二人此次乡试名落孙山,还得回县学做生员,日后要与方朋友同在县学读书作文了。
刚与令尊同场应试,又与阁下县学同窗,人生之际遇当真奇妙。”
方应物谦逊道:“在下这次运气好,还请两位前辈多加指教。
只是已经说到这里,晚辈还不知两位前辈是哪里人,本家何处,还望告知,也好日后年节相拜。”
洪松拍拍额头,“这倒是我等不是了,一直未说过自家跟脚。
我与项贤弟都出自锦溪,方朋友想必也是有所耳闻的。”
项成贤自豪的说:“本地俗语云:左右两侍郎、对河两天官,说的就是我们两家先祖。”
原来洪家在本朝永乐年间出过一个进士叫洪玙,官至吏部右侍郎,与洪家对河而居的项家在宣德年间出过一个进士叫项文曜,官至吏部左侍郎。
所以本县人编了句俗语进行夸耀——左右两侍郎,对河两天官。
而且这两家道统不绝,眼下都有人进士出身,在外做官。
对此方应物早有心理准备。
果真是锦溪洪家和项家,难怪这洪公子敢对自己那不上台面的舅父嘲讽一番,
自报过家门底细,算是正式定了交。
洪松想起了什么,又问道:“刚才我看那胡前辈来寻你,面色不善,可有什么事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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