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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停车,该死。”
我说,“我要吐了。”
车还没在路边的沙砾上停稳,我就吐了出来。
接近黄昏的时候,地形变了,从烈日灼烤的山峰和光秃秃的悬崖变成一派更翠绿的田园风光。
大路从蓝地科托下降,穿过新瓦里地区,直达蓝地卡纳。
我们从托尔坎[1]蓝地科托(LandiKotal)、新瓦里(Shinwari)、蓝地卡纳(LandiKhana)和托尔坎(Torkham)均是开伯尔隘口沿途小镇。
[1]进入阿富汗。
夹道相送的柏树比我记忆中少多了,但在经历开伯尔隘口那段乏味的旅途之后,再次看到树木,还是神情一振。
我们正在接近贾拉拉巴特,法里德有个兄弟在那儿,我们会在他家过夜。
我们驶进贾拉拉巴特的时候,太阳还没有完全下山。
这座城市是楠格哈尔省[2]Nangarhar,阿富汗省份。
[2]的首府,过去以温和的气候和水果闻名。
法里德驶过市中心的楼宇和石头房子。
那儿的棕榈树也没记忆中多,而有些房子已经变成几堵没有屋顶的墙壁、几堆杂乱的泥土。
法里德驶上一条土路,将陆地巡洋舰停在干涸的水沟旁边。
我从他的车上溜出来,伸展拳脚,深深吸了一口气。
从前,和风拂过贾拉拉巴特富饶的平原,农民种满甘蔗,城里的空气弥漫着甜蜜的香味。
我闭上眼睛,搜索香味,可是没有找到。
“我们走吧。”
法里德不耐烦地说。
我们踏上那条土路,经过几株光秃秃的白杨和一排残破的泥墙。
法里德将我领到一座破落的平房,敲敲木板门。
有个用白色头巾蒙住脸的少女探出头来,露出海蓝色的眼睛。
她先看到我,身子一缩,然后看到法里德,眼睛亮起来。
“你好,法里德叔叔。”
“你好,亲爱的玛丽亚。”
法里德回答说,给了她一种他整天都没给我的东西:一个温暖的微笑。
他亲了她的额头。
少女让出路,有点紧张地看着我随法里德走进那座小小的房子。
泥砖屋顶很低,四面泥墙空空如也,赖以照明的是屋角两盏提灯。
草席盖住地面,我们脱掉鞋子,踏上去。
三个年轻的男孩盘膝坐在一堵墙下的垫子上,下面铺着卷边的毛毯。
有个留着胡子的高个子男人站起来迎接我们。
法里德和他拥抱,亲吻彼此的脸颊。
法里德介绍说他叫瓦希德,是他哥哥。
“他从美国来。”
他对瓦希德说,翘起拇指指着我,然后丢下我们,自行去跟那些男孩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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