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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前的祈祷是这感激的起始。
白牧师坐在餐桌的一端,左右手两侧便是我和伊莎白。
他把双手放在淡米色的亚麻桌布之上,庄重地说道,“我们每晚饭前都祷告,而这感恩节晚餐上的祷告则又与众不同。”
“孩子们,咱们握住手,一起祷告好吗?”
他此话说罢,伊莎白用自己的右手寻着白牧师的左手,脸上浮现出一片虔诚的光晕。
我握住白牧师的右手,忙着低下了头。
低下头,既是为着神圣一刻所需的敬畏,却也是在两位学长面前有些羞于显示自己祈祷的一刻。
白牧师紧紧地握着我们的手,但并没有马上开始祈祷。
他诚恳地向着两位学长说道:“两位先生,如果愿意,可以与我们一起祈祷,但你们是客人,我也不会强求。
不过,我想我选的这一段祷文应该是大家都能接受的。”
此时倒是莎拉,伸出自己娇嫩的小手,放在了大维兄的手上,轻声问道,“大维叔叔,和我们一起祈祷吧,好吗?”
另一边,沉静的伊莎贝尔抬起头,看了看面容严肃的陈先生,却没有说话。
“好啊,”
大维兄真诚地说道,“我们中国人讲入乡随俗。
算我一个吧。”
说罢,他便握住伊莎白和莎拉的手。
那一边,陈先生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便也加入了进来。
白牧师环顾餐桌,欣慰地点点头,动情地说道:“谢谢你们每一个人。
感恩,这是今天这一天我们心中所想的,所以我会以感激你们每一个人开始。”
“我们今天能够在一起,已经值得感谢,若是我们有一天能够再度重逢,回忆今天的晚餐,那就更需要我们的感谢。
我们美国的历史,远远没有你们中国那样绵长。
不像你们那样已在几千年前就有了自己的圣人。
我们只在近年才有了自己的哲学家。
这位哲学家,爱默生,是我们这个城市和我们共同的母校哈佛大学的骄傲。
我想用他的一首诗,作为今天的祷文。”
说完这番开场白,他低下头,用浑厚的声音,悠扬地诵道:“为每早的晨曦,为每夜的安宿,为衣食与健康,为爱与友情,为所有您的仁慈所赐,吾辈感恩。”
白牧师这首短诗诵完,便停了下来。
或许大维兄是觉着这餐前的祈祷尚有些意犹未尽,便加上了“阿门”
。
这倒是让白牧师有些好奇,欣喜的眼光从蓝色的眸子里露了出来。
大维兄轻轻地放开伊莎白的手,微笑着解释道:“我以前在上海读圣约翰大学,那是教会办的,所以习惯了。”
白牧师听了,用手拍了拍伊莎白,说道:“这位年轻的中国朋友这么算应该是朋友的朋友了。
他说的圣约翰大学和咱们是一个派别,也是圣公会所办。”
伊莎白侧过脸,注视着大维兄,脸上满是怀念的神情:“俞先生,给我讲讲上海好吗?我离开那里时应该只有五岁。
那时候我眼睛刚生病,所以我记着的,看的见的时光都是在上海。
只不过,很遗憾,现在那些景象都很模糊了。
不过上海话我还倒还记着几句。”
有了这层上海的联系,大维兄便侃侃而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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