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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做些什么呢?完全没想好,一时冲动。
在家也是心神不宁,索性便来了。
正对着弄堂口,问店主:“进出就这一个口吗?”
那人点头,“本来后面也通的,堆满了垃圾。
也没人管。”
她喝一口豆浆,纯得过了头,满嘴豆腥气。
糖也放多了。
又坐了一会儿,店主觉察出她的心神不宁,问她:“找人?”
她说:“一个老朋友,搬家了。”
店主问:“搬到这里?”
她一怔,“——对。”
店主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羽绒背心、运动裤,脚上却蹬了双夏天的凉拖鞋,没穿袜子,“你朋友做啥的?”
顾清俞自然不理他,只是笑笑。
那人也不再问。
往旁边的油锅扔下几块面饼,稍稍翻腾,浮上来。
是油墩子,滚着橙黄的油泡。
地沟油炸出的香气,直逼逼的。
再过一会儿,外面走进几个人,要了油墩子和豆浆。
与店主攀谈。
看得出几人是熟稔的。
说上海话。
一人是本地口音,另几人应该是外地来的,上海话里掺杂了各自的方言,南腔北调。
顾清俞竟是听不大懂。
也亏得他们能交流自如。
“施源——”
一人忽然提这两个字。
顾清俞本能地竖起耳朵,但很快滑过去,又是不相干的话。
也许是听错了,“四元”
或是“住院”
。
那几人不知说到什么,哧哧地笑。
男人间那种混合着暧昧与猥琐气息的笑。
又说到“娘子”
,本地人称呼妻子为“娘子”
,“倷娘子今朝夜里——”
顾清俞不想听,偏偏就是漏进耳里,好像这里的“娘子”
也并非真的妻子,接近于相好的那种意思。
“侬叫伊来呀——”
一人道。
几人一阵怪笑,夹杂着舶来腔调的上海话,不是本来滋味,仿佛为这狎昵话题更添了几分野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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