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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一个垮着药箱的老太医颠颠儿地跑进来,朝太子行礼。
朱贺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免了免了,林太医,赶紧看病。”
林太医一把老骨头都快跑散了,在太子咄咄逼人的目光下大气都不敢喘,小心谨慎地把脉开方,交代宫人即刻去抓药煎煮。
这才叩头禀道:“殿下,苏侍读偶染风寒,并无大碍。
只是他后天元气不足,脉象略嫌孱弱,日后须得用些温和滋补的药,缓进慢服,固本培元,方能身强体健。”
苏晏撇了撇嘴角,什么元气,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谁知道它足不足?这副身体就是太缺乏锻炼导致免疫力低下,看来以后得制定一个健身计划,生命在于运动啊。
太子却深以为然,交代以后每日准备补药,熬好了送到东宫来。
打发走了林太医,天色已经擦黑,宫里灯火尽燃,苏晏忽然想到宫禁时间要到了,忙道:“殿下,宫门要下钥了,臣得赶紧出去。”
朱贺霖在床边挪了挪,觉得地方宽敞,干脆脱了青缎面牛皮靴子,把腿也盘上来,“不许出去。
冷风一吹,小病也成大病了,干脆你今晚就留宿东宫,我叫人去跟父皇禀告一声。”
苏晏犹豫了一下,“外臣留宿宫中,恐怕不妥,平白惹人非议。”
朱贺霖道:“有什么不妥的,外臣因事偶宿宫中亦有先例,父皇一向体恤臣子,知道你身染寒症必会恩准。
再说你是太子侍读,留在东宫陪伴也算顺理成章,我倒要看看哪个给脸不要脸的敢非议。”
苏晏还想再说什么,旁边的宫女捧了碗松子菱芡枣实粥过来,这才想起已至晚膳时分,自己这一病,连带着太子也未进水米,心下不免有些歉疚。
“殿下自去用膳,臣已无大碍。”
朱贺霖笑嘻嘻地道:“无妨,我陪你同吃。”
他挥手叫宫女同样盛了一碗,也不下榻,就用两手端了吃。
宫女托着镶金边白玉碗,拿雕花银勺细细搅拌,舀一勺吹凉了送到苏晏嘴边。
豆蔻少女,玉指纤纤,一双秀气的眼睛只敢看他鼻子以下,动作轻轻袅袅,羞怯可爱。
苏晏美滋滋地吃着粥,心中暗爽不已:太**了!
前世活到二十多岁,女朋友连方便面都煮不清楚,出门吃饭还规定他要拉椅子拿衣服以示绅士风度,什么时候享受过这种花花大少级别的待遇。
朱贺霖几口用完粥,抬头见眼前两人,一个喂得含羞带怯,一个吃得眼泛桃花,越看越不顺眼,无名火从心底闷腾腾地升起,恶声恶气道:“走开!”
小宫女吓了一跳,回头看见太子脸色不善,忙不迭地告退。
“慢着,碗给我!”
朱贺霖从发懵的宫女手中接过碗,舀了一勺,对苏晏道:“张嘴。”
谁要你喂啊,快把小姐姐还我!
苏晏忽然意识到,太子服侍他吃粥,这在古代算踰矩犯上,要杀头的,哪怕太子自愿也不行。
忙阻止:“殿下万万不可……”
朱贺霖不耐烦听这话,乘他张嘴说话就把勺子塞了进去。
“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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