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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青栀听他这语气,心中当即一沉,万一人家不要年纪小的可就麻烦了!
她屏住呼吸,赶紧小心翼翼的询问。
“官爷,不知小女与幼弟的情况是否符合迁往巢郡的标准?”
面前那个白胖的文书被这话问的无言,对方符合倒是符合,可事情也不是这么看的呀!
在古代,信息不发达,这里的人看似成熟的早,但实际上大部分人都没有与年龄相匹配的见识。
虽然迁往巢郡的政令早在去年就下来了,但到了今时今日,整个临城的大几百万人口中,也只有不到一万人到了这里。
不是他们不想来或是犹豫以后的生活,而是他们根本就没有迁移的想法。
这个时代的人就是这样,一旦离开了宗族,就意味着失去了靠山,那是别人随便都能踩上一脚的最底层人口。
即便是那些在村子里过得不如意的孩子,心中无限次想着逃离,但真让他们去一个陌生的环境重新开始,他们十个里九个都是不愿意的,剩下一个愿意的,也没有能力走到临城!
因此,在这里登记的年纪最小的一位户主,今年也已经二十六岁了。
与十岁的严青栀相比,说是差出一辈人都没毛病。
“倒也不是不合适,只是巢郡距离临城路途颇远,要横穿整个合清郡,如今风雪积路,以正常人的脚程都起码要走四十天,稍一耽搁就是两个月不止。
又是一路奔波,天寒地冻的,你与幼弟的身体只怕是吃不消啊!”
文书将自己的担忧直接表达出来,他觉得面前这个小女孩儿能站在自己面前,就值得他多说几句。
原本临城迁往巢郡的人就不多,路上死的要是再多些,不止上官不好交代,他也是要吃挂落的。
严青栀哪里看不出对方的心思。
不过人家说的句句属实,又没有为难她的意思,这就让她有些不明分寸了。
犹豫片刻,只好试探说道。
“多谢官爷提点,小女姐弟二人也并非不识好歹。
只是临城地贵,实在无处容身,又恰逢其会,便想着到了巢郡哪怕没有多少土地,也总能有处地方落脚,怎也好过如今漂泊。”
严青栀不愿意得罪文书,也不敢公然行贿,便只能用个委婉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决心,深怕此事因为一个文书而出了变故。
听她这么说,文书也确实为难,对方符合条件,听着说话做事也不像冲动的人,可见是有主意的,其实他心中清楚,死不死的都看天命,这一路山高水长,又要改换水土,就算没有严青栀姐弟,也定然会有其它孩子亡故,只是因为对方年幼,他的顾虑才更多而已。
“你若是想好了便好,巢郡比之临城向南,气候与这里也不同,大人尚且禁不住水土改变,你们这等小孩子就更是要多多注意,要是有条件,还是备些药的好。”
一听这话,严青栀顿时把心放回了肚子里,立刻便鞠躬感谢。
“多谢官爷!
多谢官爷!”
文书皱眉挥手,谢不谢的有什么用,活下去才是正理!
朝廷给了那么多优厚的条件,就是希望能够盘活巢郡这块地方,为此不止给农户待遇优厚,连经手的官吏也都会记上各自的功绩。
文书也有名额压力,但同样的,死亡人数太多,对他也是有影响的。
只有活下来的人越多,他能得到的也才越多。
他拿过了户籍将两人的信息记录了下来,之后又拿出了一份文书递给了严青栀让她画押,严青栀拿过来仔细看了一遍上面所写内容。
文言文的,她看的并不容易,不过这都是制式文书,许多冠冕堂皇的废话都是没有意义的,抛开了那些虚的,剩下的几句理解起来也就不困难了。
见她识字,文书也意外了一下,即便大赵文风兴盛,可念书到底还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因此,他对待严青栀的态度也有了些许的转变,可能这个孩子真的不是一时冲动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他静待对方画押完毕,他方才询问。
“你与弟弟今日住在草寮吗?”
严青栀没有犹豫,直接便拒绝了这个提议,他们还有别的事情,住在草寮并不方便。
“不了,小女姐弟二人已在一位远亲家中借宿了几日,总不差这一晚了。”
文书点头,将户籍路引和一个带着号码的木牌交递给严青栀。
“既这样便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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