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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蹲了下去,将地上的砚台捡了起来,砚台磕了个角,将一侧的枯藤松树造型磕掉了几片枝叶。
小桃抿着唇,重新将墨研好,把砚台捧了起来。
没有再吭声。
委屈像一股蔓延的潮水,从头到脚袭了过来,她不是故意的,她对祁公子的那份小心翼翼,天底下再也找不出一个人能让她这么用心,越是用心,越是小心,越是出错。
可是他不懂,那一切都只是个笑话。
祁正修看着抿唇而立的小桃,她不吭一声,把所有的情绪都敛了进去,只有一双失神的眼睛,不知看着哪里,那眸子里的灵动像枯萎的花似的没有光泽。
祁正修莫名地又是一股气,她在想谁?似乎还很委屈,委屈在哪里?祁正修腾地站了起来,转身出了营帐。
营帐外的空气不错,起码比营帐里那股像窒息般的别扭强。
祁正修长舒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似乎有些莫名其妙。
云笙走过来试探着说道:“公子,晚饭还没吃呢。”
祁正修没有说话,心里翻腾的有些乱,他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他应该是波澜不惊,心定如水的,如今这是怎么了。
过了半晌,他挥了挥手,吩咐着云笙:“让她回去吧。”
“那——明天还来吗?”
云笙问道。
“不用了。”
祁正修觉得自己有些无聊。
大敌当前,和周人在涡口较着劲,竟然在这里和一个侍婢又较劲。
云笙忙跑进了营帐,看着小桃像个泥塑似的站着,赶紧捅了捅她,低声道:“公子让你回去了。”
说着把她手里的砚台拿了过去放到一边。
小桃手里的砚台被拿去了,那条没有伤的胳膊还好,有伤的那条竟然弯得僵了,拿不下来了,小桃用另只手搓着那条受伤的胳膊,咧着嘴呲牙:“这下完了,胳膊都抡不直了。”
云笙也赶忙两手给小桃搓着胳膊,问着:“怎么这么娇贵了,端个砚台还僵了。
好点没?”
小桃这才好些,甩了甩恢复知觉的胳膊,对云笙笑道:“好了。”
云笙也笑了:“那就好。
公子吩咐,明天不用来了。”
小桃脸上的笑僵了,她服侍的不好吗?如果不是不好,为什么明天不用来了呢?也是,自己书也没晒完,还打翻了砚台,这么笨手笨脚,祁公子怎么会满意。
可是自己又怎么控制这只受伤的胳膊?
小桃轻轻“哦”
了一声,低着头缓缓转身出了营帐,看着立在营帐外的祁公子,微微屈膝做了个礼:“公子,桃宜回去了。”
祁公子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面色很阴冷。
祁公子是觉得自己不尽心才会生气吧?小桃忽然很想解释,却不知该如何说起。
顿了顿,转身出了大营门口,估摸着祁公子已经看不到自己了,小桃飞快地跑了起来。
她想离开,赶紧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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