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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莎自顾自地大段独白后,忽地发现我一直沉默,便也停了下来,满面疑惑地看着我。
照实说,我不说话,实是不知该说什么,眼前虽只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可她却已有如此勇气,让我自叹弗如。
我寻思片刻,斟酌着词句说道:“这是大事。
我这些年一直没离开自流井,对外面的事也不太清楚。
不过你要是有想法,不妨先说说?”
“那舅舅你不会笑话我,或是责怪我吗?”
白莎问道。
“你那么大的祸都闯下了,怎么现在却紧张了?”
我顿了顿,又半玩笑,半当真地说道:“其实该是我紧张才对的。
这么大的事,你要和我这个十几年没见过面的‘舅舅’商量。
要是白牧师知道了,该怪罪我了。”
白莎会心地笑笑:“白牧师肯定不会的。
我们小的时候,他们不愿提到你。
可是这几年,家里关注起中国的时局,白牧师也会提到你。
其实,要不是白牧师又提起来,我说不定就不记得你这个‘舅舅’了。”
她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双眸里满是热烈与豪情:“舅舅,我想参军。”
她这念头或许太过离经叛道,我竟是愣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回答。
“舅舅,你不反对吗?我原本担心你会教训我。”
怕她再误会,我忙着摆手摇头,嘴里也说着:“不行,不行。
这个真的不行!”
“为什么呀,舅舅?我为什么不能参军?中国古代不是也有女孩子去打仗吗?”
我看她心意坚定,想想她因为这个念头,竟然敢一个人从美国跑出来,话若是说得重了,说不准她又会出走。
思量几番后,却也只能想个拖延的办法。
“白莎,你来找我,我是很感动的。
十几年前的事情,我其实也很伤心,事后更是觉着对不起伊莎白小姐。
那一走,该是永别,虽是过了这些年,心里还是有好大的遗憾。
今天能看到你,真觉着是上帝又给了我一次机会,能够为我的过去做些补偿。”
“你想想,白莎,如果是我把你送到危险之中,白牧师、伊莎白会怎么想?我不是又会伤害他们一次?”
她右手紧紧地握住左手上的玉镯,犹豫片刻后,低声答道:“舅舅,你说的我明白。
可是我自己要去,不会连累你的。”
虽说言辞仍是坚持,可她的语气听起来却已有松动,想是我适才的一番话已有了些效果。
白莎见我点头,想是我接受了她的说法,眼里满是兴奋的光芒。
她握住我的双手,激动地谢道:“你真好,舅舅!”
“可是有一个条件。
要等到你真的成年了,到二十一岁时,如果你还是这么想,那我也不能拦你。”
“可是那还有两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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