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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拉淑娴一口气说了十来位当代名家,除了尚在仕途的,也有已经告老的,更有在本朝极为有名望却并未真正入仕的。
说了半响,那拉淑娴有些口干舌燥了,伸手端过茶盏小呷了一口,忽的心头一动,又添了一句:“对了,我怎的把那个人给忘了?曾官拜太师的凌宁仄!
母亲,那位可是奇才!”
这话奇才可不是夸张,实在是凌宁仄的经历有些太传奇了。
他乃世家子弟,却不愿萌祖荫,靠着三元及第走上仕途,短短十年间便官拜正一品太师,极得圣上信任。
偏他一身傲骨难以驯服,在官拜太师后三年,便递上辞呈飘然而去。
在云游了十来年后,再度回到京城,以教授学生为生,而他的传奇就在于,凡是被他称之为学生的人,就没有一个未考中的,连着五届科举,他的学生皆包揽了前三甲。
“淑娴!
淑娴!”
贾母激动的都快晕过去了,连掐了自己好几把,却仍仿佛活在云里雾里一般。
这时,那拉淑娴开口安抚道:“母亲,左右我父亲他们还要一两月才能进京,不若您同二弟仔细商议一番?您放心,方才我提到的人,只要母亲和二弟中意,我定会让他们允了这事儿。
不过,我也提醒您一句,贪多嚼不烂,这先生的人选在三人以内方是最佳的。”
“淑娴,你是个识大体的,母亲心里明白!”
这会儿,贾母看那拉淑娴的目光里,也不单单是方才装出来的慈祥,而是真真正正的拿她当心头肉看待了。
当然,跟贾政是肯定比不得的,可绝对比贾赦份量重多了。
那拉淑娴微微一笑,便要开口告退,只是忽的像是想起了甚么,脚步一顿。
贾母这会儿是拿那拉淑娴当心肝宝贝儿看的,当下便脱口而出:“可有甚么问题?咱们虽是婆媳,却情同母女,没甚么好顾忌的。”
“母亲,是这样的。
有些话原不该由我来说,可我又怕阴差阳错的平白坏了交情,万一误了二弟的学业可就是大罪过了。”
见贾母一下子紧张起来,那拉淑娴才叹息着道,“方才我所说的那些个老先生,皆是清高自傲之人,对于黄白之物最是不屑一顾。
我这才想提醒一番,若母亲想送拜访礼,可千万别让弟妹插手。
并不是我想说她的坏话,实在是她的喜好同我娘家那边的亲朋好友,相距甚远。”
闻言,贾母明显愣了一下,旋即忙不迭的点头称是:“淑娴你提醒的对,回头我定要亲自备礼,若是有些拿不准的,到时候再让你瞧瞧。”
心下却道,当真是甚么样的人家养出甚么样的子嗣来,这王家一门莽汉,更是崇尚女子无才便是德,能教养出甚么好东西来?成天就只知晓盯着那些个蝇头小利,哪里有老大媳妇儿那般知书达理。
见那拉淑娴告退离开了,贾母还颇有些感概的向一旁的珍珠道:“唉,其实赦儿媳妇儿还是极好的,到底是书香世家出来的,关键时候拎得清。
珍珠,你将我的首饰匣子……不不,别送首饰了,瞧我,都被王氏给带得成甚么样儿!
你去将我私库里的那套上好的天青釉汝窑茶具拿出来,亲自送到东院去。”
珍珠告了一声饶,拿了钥匙便去后头私库里寻去了。
却说那拉淑娴,在退出去后,才走出没两步,便听得东面传来阵阵怒斥声,登时脚步一顿,不由的望了过去:“嬷嬷,那可是东厢房?”
“回主子的话,确是。
东厢房里住的是二房的珠哥儿,以往琏哥儿在时,住的是西厢房。”
说这话时,容嬷嬷颇为不屑,虽说珠哥儿的确比琏哥儿要年长一岁,可别忘了,大房始终是大房,就算是大房的小儿子,那也比二房的长子来得金贵多了!
那拉淑娴倒没在意这一点,只是凝神听着东厢房里的动静,却是越听越颦眉。
“蠢货!
叫你背个三字经,这都快一刻钟了,你连开头两句都背不下来?我给你三天时间,必须全部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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