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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真的是已经极度困乏,之前一直绷紧着的神经在六姑一番软软的话音里松弛了下来,只觉得在一瞬间的放松之后整个脑子着不到地的晕眩感,当下没再多想那个横死的张瘸子,也没再多琢磨那个消失在雪地里没留下一点脚印的人影,不出片刻,我睡得人事不省。
“嘭……嘭嘭……嘭……”
那么黑沉黑沉的不知睡了有多久,被一阵似有若无的撞击声生生从梦里拖醒过来的时候,头两边的太阳穴突突跳得几乎要爆裂开来。
后脑勺疼得厉害。
转个身往被窝里钻了钻想不去理会那个声音,可是却再睡不着了。
人一旦清醒,那阵原本在梦里似有若无的声音也跟着清晰了起来,在静得除了风雪几乎没有一点动静的窗外一波接着一波,不依不饶地透过窗直往我耳朵里钻。
终于忍不住从床上爬了起来,刚出被窝,房间里光线暗得让我有点意外。
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忍不住下床拉开窗帘朝外看了一眼,对面二叔家房子里黑漆漆的,之前集中在他屋里的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而周围的屋子灯也都熄着,四下里静得只听得到我的呼吸声,还有那一下下不知道是在敲打着什么的撞击声。
那些声音到底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
没来由一阵心慌。
突然有种被抛下了似的感觉,我胡乱套上外套和鞋匆匆奔出房门。
可是才出房门,我脚步忍不住停了停。
房间外黑得没有一丝光。
走道像只深不见低的口子一路从我房门延伸出去,大约二十多步的路就是下去的楼梯,可是站在房门口朝那方向看,什么都看不清楚。
我迟疑了一下。
退回房间去找灯笼,在床头摸了半天才想起那盏灯笼已经被六姑带走了。
拉开窗帘可以看到它在她窗台搁着,里面的火微弱得只剩下豆大那么一点,她屋子里没有人。
再出房门,我摸索着跑到狐狸的房门口。
连着敲了半天门里面没有一丝动静,似乎从那事之后狐狸至今都还没回来过。
他到底跑去哪里了?猜不出来。
于是只能硬着头皮一个人贴着墙壁一点点朝楼梯口方向移。
片刻后终于摸到楼梯口的扶手,抓了抓稳正准备朝下走,突然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从我背后响起,由远到近,不紧不慢:
“咯哒……咯哒……咯哒……咯哒……”
女人高跟鞋似的声音。
突如其来惊得我心脏一阵急跳,忙回头去看,身后的走廊一片漆黑,半个人影也看不到。
而那脚步声还在不断的走进:“咯哒……咯哒……咯哒……”
到了我身边时蓦地停止。
整条走廊一点声音都没了,包括我的呼吸。
可我仍然看不到半条人影。
隐隐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脸旁某个位置注视着我,离得很近,近到我能清楚感觉到那双视线给皮肤带来的压迫感,周围的空气不知怎的低了下来,一团团白气从我嘴里不停地被哈出,可我眼前除了渐隐入黑暗的走廊和两边隐隐约约的房门,依旧什么也看不见。
突然紧贴着鼻梁一丝冰冷的气流掠过,无声无息间似乎什么东西从我边上滑了过去,我只觉得头皮一紧,手一个打滑人朝楼梯下直栽了下去,几个翻滚一头撞在墙壁上,撞得我险些闭过气去。
只觉得鼻子里热辣辣一道东西呛了出来,呛得嘴里嘴外一股浓浓的咸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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