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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虞摇摇头,双手撑着身子凑到钟离阜面前,指了指案上的稿纸问:“大叔喜欢我?”
钟离阜只笑不语。
桑虞又问:“从何时开始的?”
还是笑而不语。
桑虞又凑近了些,不放弃追问道:“像我喜欢大叔一样吗?”
钟离阜不躲避,双眼直勾勾对视,缓缓道:“许是一样的喜欢吧。”
这是什么答案,桑虞不依:“那爱吗?你爱不爱扣儿?不是那种对阴山万物生灵的爱,而是……男子与女子之间的爱恋,你想亲她,抱她,日日都想见她的那种感觉。”
钟离阜伸出手抚上桑虞的脸,而后挑起她的下巴,双唇贴近,唇尖刚碰到,桑虞却猛的躲开了。
虽说做回窦扣三日,可到底是与季大哥有了婚约,又怎可与他人行逾矩之事。
“我……肚子饿了,想吃东西。”
桑虞寻了个话题缓和气氛。
钟离阜施法把桌上的糕点移到了案上。
“大叔陪你一起吃。”
殿内此时的气氛暧昧压抑,桑虞起身道:“不如去蓝花楹树下吃吧,扣儿好久没听大叔抚琴了。”
钟离阜‘嗯’了一声,拉住桑虞,大袖一挥,将两人瞬间移到了太慧殿前。
眼前那常年飘落的蓝花,桑虞虽也看了好些年,可从未觉得看腻,不禁提起裙摆跑到树下,伸手接过下落的一两朵,轻声自语:“真想把你们移栽到谷里。”
钟离阜亦行至树下:“虞儿看这树周围的花草,他们都曾是修成人身,开了灵智的妖幻化而来,有些死于劫难,有些陨于心魔,有些困于情爱甘愿长眠,执念不灭,则花开不尽,落而为肥,天道轮回。”
“意思是这蓝花楹树下都是灵,若树离了这里,就枯萎了。”
桑虞绕着树走了一圈:“其实我只是随口一说,倒也没真想挖它走。”
悠悠琴声入耳,这是……
第一次见他时,他说:你飞上来不易,便多弹一曲予你。
这是当时的那首曲子。
又听钟离阜附着琴律缓缓道:“蝶自谷中来,喜闻丝桐音,皎皎白衣人,问其有无名,其未有所语,白衣取字尾,唤其蝶音兮。”
桑虞莞尔,原来他在南华宫是想知道当年的细节。
桑虞走到琴尾处抱着双腿坐下,一只手撑起下巴:“大叔当时穿的可不是白衣,是水色长衫,淡淡的蓝甚是好看。”
她又用指尖敲了敲琴尾的某个地方道:“蝶音当时停在这里可是瞧得清楚。”
钟离阜浅笑不语,却突然止了弹奏,说道:“我忽而想起,远年一次在西王母寿宴上听过的一席闲谈之语,是优伶舞毕后,西王母感叹上古千翼蝶之舞姿乃三界一绝。”
他侧头看着桑虞:“虞儿可愿?”
桑虞想了想:“我记得上一次跳舞是……族里有喜事,我喝多了,就兴起跳了一段,绝不绝不清楚,只知道第二天谷里的花都开了,许是舞的时候没控制住灵力,乱了花期,不过倒是听荼青说自那日后,族里的姑娘争先恐后来求我教,都让荼青给挡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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