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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婷温言,小女孩只有□□岁的样子,细看的话,嘴巴眉毛都长得像她阿玛,特别是一双眉毛衬得小脸冷冷的,一看就知道是谁闺女。
周婷安慰了两句,又交代下去不许再让她碰绣活,小女孩着急了:“额娘!”
这都月初了,眼看着没几天了,她想做个绣屏,还得配上玻璃和木头架子,这会儿赶都晚了,哪还能再拖。
“你身子好了,你阿玛才高兴,旁的全是虚的。”
周婷严厉地盯着丫头们看了一圈,在瞧到郑嬷嬷的时候眉毛动了动,李氏被捏住了把柄一个字也不敢多说,恭敬的送了周婷出了院门,一坐回来就埋怨:“就不能着人来说一声?”
大格格心里也有怨气,她虽然不去给周婷请安了,但日日都要去李氏的屋子里看看小弟弟的,连着两天没去,亲娘竟然也没问一句,扭过头不说话。
最后是底下的丫头遭殃,每人罚了一个月的月规钱。
丫头们这些日子本来就忙得团团转,没盼到赏还多扣月钱,全都耷拉着脸,当面不敢议论,背地里都说李氏不如周婷宽厚。
“这郑嬷嬷也太不知道规矩了。”
玛瑙觉得只要是李氏院子里的人就全都不顺眼,就算奶过大格格有些体面也不该当着周婷的面说那些话。
珍珠扶着周婷的手,一路从花园绕回正院一路说给周婷听:“碧玉打听过了,原来小丫头是去跟李氏禀报过的,正巧小阿哥吐了药,屋子里忙成一团,没人理会她。
这才去了咱们院里。”
“她倒是个忠心的,只怕这回要吃苦头。”
周婷心里在盘算另一件事,大格格的阿玛她的挂名丈夫要过生日了,要不是山茶说起来她都不记得了,李氏恐怕也不记得了,两个儿子就够她忙的,现在又加上一向省心的女儿。
她虽然现在甩手什么都不管,但万一这事落在她身上,她肯定不能让人挑出错来,周婷努力回想去年前年的旧例,好像除了刚建府那年大办了一回,这几年都是请几个兄弟,喝酒吃饭听戏,女眷里喜欢热闹的隔着水台听戏,男人们更好办,有酒就能打发了。
可今年要怎么安排呢?家里刚死了一个,又病着另两个,周婷叹了口气,决定先问冷面四讨过主意再说,免得她安排好了又不合他的心意。
胤禛没有先到周婷这儿来,他是先去了李氏院子里,李氏昨天准备的苦水没倒出来,今天又添上了新的,整个人就像被浸在苦汁子里,一张口就是哭诉,原来还有两分撒娇的意思,这回没顾得上掩饰全部倒了出来“大格格也太省事了些,知道弟弟生病就自己忍着不说。”
“丫头们不规矩,有什么事不回我,竟越过我去回了福晋,这起子奴才,我忙乱了两日就弄起鬼来。”
本来还想再说说其它,引申一样是周婷叫人盯着她的院子啦,再比如周婷怎么给她眼色看啦,说辞都想好了“福晋责备妾也是应当的,这是心疼大格格呢。”
没来得及用上,胤禛就沉了脸:“既你顾不过来,就把大格格挪到正院里去吧,等两个都养好了,再挪回来。”
李氏愣住了,刚准备端着茶腻上去的身子往后一仰,脸上带着的笑也凝住了:“挪,挪过去?”
手一抖,茶水撒在了前襟上。
原先那拉氏一直没有孩子的时候是想过抱一个女儿养在院子里的,反正只是个女儿。
府里只有李氏生育过,前头两胎还都是女孩,那时候她都不肯,更别说是现在了。
胤禛皱起眉毛看了看她,从弘晖开始,这院子里生病的人就没断过,他倒是真心为了孩子着想,一方面是觉得李氏照顾不过来,另一方面也觉得她能力有限,原来弘晖病得那样重那拉氏还把家里管得好好的,万寿节太后生辰这些全都没让他来操心,这一比较就显得李氏经不起事儿了。
“爷!”
李氏的嗓子骤然尖了起来,把胤禛吓了一跳,“妾确有不对,福晋怪罪也就罢了,怎么还要把大格格挪出去呢,她可是妾的心头肉啊!”
关心则乱,李氏一张嘴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出来:“小阿哥正在生病,福晋怎么能这时候把大格格要走!”
胤禛的脸黑了,他眯起眼睛看了会儿李氏,藕色的衣裳原来是能衬出她的好肤色,现在却显得她老态,丰润的脸颊一瘦下来下巴尖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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