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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听到说傅家老爷要回京的消息身体也是一僵,傅嬷嬷是陈郄身边最得用的人,她在老太太走的时候就打算处置的,然而这一来傅嬷嬷的卖身契一直没能从陈郄那要过来,这二来傅嬷嬷也没找她要月银,走的是陈郄自己的手里的银子,又被傅嬷嬷当着陈老爷的面用傅家老爷威胁过,因陈老爷不允,才一直留到了现在。
如今傅家的人要回来,虽然两家已经没了往来,但要是陈郄上门去求救,难不成傅家不会管?
这个王氏可不敢赌,王氏一抚头,也不纠结陈郄手里的东西了,阴着脸看着挡住小门的帘子道:“这可不成,咱们得先把人弄出去了,傅家才不好插手!”
有傅家在,别说要陈郄手里的东西,就是陈郄生母的嫁妆,说不得都要保不住,如今陈家可是得靠陈郄生母的嫁妆过日子,没了嫁妆跟一般老百姓也没区别了。
王氏一咬牙,道:“让丫头在二门守着,要老爷回来,就说我有急事寻他!
可千万别被那头姓柳的贱人给拉过去了!”
至于周嬷嬷跟红绫,王氏也心里厌烦,嫌人没用,道:“大姑娘不要,就遣回去!
咱们家里也不养没用的东西!”
能把人快点处置了,也不用再弄眼线过去了。
陈郄得知王氏把周嬷嬷跟红绫遣散了去,也就一笑,继续跟傅嬷嬷道:“关于婚约的事情,傅嬷嬷能不能再仔细的给我说说?”
傅嬷嬷点头,与陈郄仔细说来。
当初跟陈郄的生母傅莹的生母交好的闺中密友姓赵,单名一个蓉字,也是有了好几代底子的书香门第人家,后来嫁了如今的吏部侍郎冯道学,生有二子一女,长子冯青就是跟陈郄有婚约的人,如今已经是童生,据说过两年就要下场考秀才。
两家在陈家没回京之时并没有往来,但当初原主在京城外家住着的时候却是往来频繁,后来各种变故之下,冯夫人也一直没有说要撕毁婚约过。
两家定下婚约之时,家世相差不离,都是新科进士外放为官前程似锦,如今一个是吏部侍郎,一个是七品末流官员,这门亲事就有些门不当户不对。
但读书为官人家信守承诺,即便如此,这门亲事也还算数,要真嫁陈郄自然也嫁得进去,且对陈郄而言,没有比这更好的选择了。
陈郄听傅嬷嬷说完婚约,伸手摸了摸扎着手绢的额头,最后叹了口气,道:“嬷嬷,这门亲事算了吧。”
傅嬷嬷脸色一变,“姑娘说的什么胡话!”
陈郄指了指额头,根本就不用把理由说出来。
傅嬷嬷心里也发苦,嘴里却是道:“不过是磕磕碰碰了一下,迟早会好的。”
就是换现代,要没有手术,自己额头上的伤口也会永远有痕迹下去,迟早会好这话也不过是在安慰人。
但陈郄谋算的却还是其他,“就算不说头上的伤,就我这般的家世,与冯家有何助力?”
大户人家联姻,不管是这个时代还是她曾经所处的现代,为的都不过是资源的互换与重组,所谓真情真爱,在□□裸的利益面前,那都不过是个笑话。
傅嬷嬷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还是有点不甘心,道:“两家都交换了信物的,这也是姑娘唯一的出路了。”
门不当户不对的日子自然不好过,但只要过门生了儿子,坐稳了正室的位置,这日子就能过下去,也总比被王氏胡乱配人的强。
“况舅老爷们也快回京了,只要拖到那个时候,姑娘这婚事就稳当了。”
傅嬷嬷又道。
陈郄摇头,“嬷嬷你也说过,我在舅家之时,冯夫人跟舅家多有往来,然而我回陈家之后,联系就没了,也是等陈家到了京城,这才又重新有往来,然而这往来也不够频繁是不是?”
傅嬷嬷点头,“是。”
陈郄就道:“如此嬷嬷就该明白,冯夫人跟我母亲当初的确姐妹情深,所以就算现在也还愿意承认这一桩亲事。
可承认跟欢喜从来都是两回事。
当初我住在舅家,她来往频繁,等我回到陈家连半分信都不曾有,再到现在同在京城往来不多,就足以说明了冯夫人心里的想法的。
冯夫人与我母亲定下婚约,自然不只是因两人感情好,怕也有外祖父位居高位的的缘由在。
如今外祖父早已仙去,我与舅家感情又不深,且父亲还一直位居低位不得志。
一家之长子从来都要担起门户,要娶了个对他对家族没有助益的妻室,是多大的损失,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
到时候这笔帐要算的话,怕冯夫人只会记在我的头上了。”
“与其进门当个不受宠的媳妇自己把自己给郁闷死,何不卖冯夫人一个好,好让她对我心有愧疚,愿意护我一二,也总比身边没人可靠的强。
再者,我若不先出手先得了冯夫人的庇护,等着太太出手,让冯夫人顺水推舟了断了这门亲事,到时候才是叫天天不灵了。”
陈郄盘算着道。
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陈郄见得多了,论低嫁就说她在现代的父母,好在她母亲家世尚可聪慧独立能够及时抽身,说高嫁如她继母那般苦心筹谋二十年又如何,最后在她父亲眼里也不过是个弃之如履的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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