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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郄又问。
傅家表妹看向她,“司家的家产应该分现银跟铺面,还有田土。
只要把铺面跟现银捐出来,江南多名望先生、致仕官员,只要请出他们一个出手来做这件事,剩下的田土,那些人也不好意思再强占吧?他虽丢了司家这一房几十年的产业,但至少命跟田土基业是保住的,要东山再起就不难。
而且要捐出来的银子足够多,朝廷也会嘉奖,很有可能就会改变自己身份,不再属于商籍,等成了平头百姓,有名声在前,在江南求学也容易,日后不说进士困难,只要有个举人,要之前拜的是好老师,就能得举荐做个小小官员,也算兴盛门楣了。”
银子赚再多,也不如士人名声好,丢银子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陈郄点头,“要是这样做,现在就只有一个问题了,他那个坏心的爹怎么办?”
傅家表妹也点头,“他爹是赘婿,就让他爹不当赘婿了呀。
以后司朗怎么样跟他爹就没有关系了,律法上是这么写的。”
陈郄眨眼赞同,“那要怎么样才能让他爹同意离开司家?就算他把所有的产业银子都捐了,那也还有许多田土,他爹大概要更舍不得离开吧?”
“这可是个难题了。”
傅家表妹杵着下巴道。
陈郄也跟着杵着下巴,“这也还不是难题,更大的难题在,司朗不想放弃他母亲留下来的产业。”
傅家表妹睁大了眼,“啊?”
陈郄捏了捏她鼻子,“你看能不能想个法子,能把它给保住了?”
傅家表妹的反应跟陈郄一样,“他才那么大点,又撑不起来,身边没个靠得住的,能怎么保,他是傻啊?”
“可不是傻?”
陈郄忍不住翻了白眼,“要保住产业,好歹先把掌柜的人心给收拢了,他这会儿正在刘喜玉院子里住着呢!
就这么放心把这事儿交给张掌柜了。”
“张掌柜不管当初是不是跟着司老爷打下司家基业的人,到底也只是个下人,在别的下人眼里,他们是平等的,没谁必须听谁的。
人都有私心,有上进心,就算是要帮主子,谁打头听谁的,这里头有得闹的地方。
何况在这种危急时刻,当主子的要下人冒险给自己办事拥护自己,也总得露一面示恩示情,先把自己内部能团结的团结了,才再找外援。
否则内里不稳,外面帮一把能有什么用?人家帮一把,也不可能帮一辈子,下面的人却是可能跟一辈子的。
日后你手中也会有万金家业,要真要遇到这种境况了,你可别跟司朗这样犯傻。”
陈郄趁机又教育起傅家表妹来。
傅家表妹还是替人说了好话,道:“他还小嘛。”
陈郄很想说你也还小,可你都知道取舍了,不过想想九岁,谁九岁不天真烂漫着,不明白也正常。
“可不是小,他娘都还来不及教导他就没了。”
陈郄就叹道。
能撑起门户的女人,想来也是个极有自信的女子,只是没想到自己的生死不在自己的控制之下,说不得临走前有多遗憾。
傅家表妹立即爬了起来,“听说他开口说话了?妹妹去看看他,顺便劝一劝他了,可不能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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