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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
平常鸡犬也见不到几个的茅草屋边,此时异常热闹。
吴媒婆叉着腰颐指气使地指使着运送聘礼的钱家家丁,“往外边放,往外边放,没见屋子里头没地儿了么,对,就放在那儿,留个出口就好。”
家丁们遵从指使,将衣裳布匹首饰装了满满的大箱子从车上一个个搬下来,堆满了茅草屋两边的空地。
与木家毗邻而居的穷苦人家见了这样的热闹好事,不由得聚在一处指指点点,嘈杂的声音惊动了一无所知在里屋缝补的木雪母女,木母咳了咳,唤道,“雪儿,娘腿脚不好,你出去看看,是出了什么事了。”
“唉。”
木雪答应着,推开门一看,见到门口堆满了铁皮挂满红绸的箱子,一堆青衣家丁在铁箱与马车间走来走去来回逡巡,这样大阵仗,让她吃惊不已。
不是说那少爷家只是个普通做生意的么,怎么这聘礼这样丰厚?
“吴婶子。”
听见人群里头吴媒婆的大嗓门,木雪寻着声音,果然找到了在那里指手画脚的吴媒婆。
“哎呦,木小姐,你出来啦。”
听了有人叫她,吴媒婆忙从繁忙里头抽身。
“这大清早的,可是扰了木小姐的清净?”
走上去,与她见了礼,木雪摇摇头,“婶子有心,木雪感激还来不及,哪里会怪婶子扰了我们。”
吴媒婆听了,心里头舒坦,不禁笑着点头,“木小姐真会说话,听得老身火炉天里喝了凉水似的。”
言辞举止都大方从容,说话还巧,会讨人欢心,关键容貌身材都是出挑的,吴媒婆暗中点头,不得不说,若不是丢了清白,这木家小姐着实是她见过大家闺秀里头最出众的。
“吴婶子说笑了。”
木雪也温温柔柔地笑,看着一溜堆得老高的箱子,皱眉道,“吴婶子,那家给的聘礼也太多了些,我和娘住的屋子,搁都搁不下啊。”
“嘿,你这傻丫头。”
自昨日与木家两母女说和了亲事,吴媒婆就和这家人混熟了,摸清了木雪是个温柔体贴易吃苦的性子,听说,不由得笑了,“自古来女方只有嫌弃聘礼少的份,哪里有谁会嫌聘礼多的?”
“可吴婶子你不是说,那少爷家只是城里卖磨油的么,给这么多聘礼……”
“你这丫头,没许给人家就替人家操心家财了。
放心吧,那少爷家几代的乡绅,保你过去啊,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奶奶。”
一句话说得木雪脸红了,她只是在想,她一个被木家赶出来的乡野丫头,用不着这么多的东西,也配不上十里红妆这样的阵仗。
“对了,木小姐啊。”
想起来什么似的,吴媒婆忽然道,“那家老爷算好了良辰,就等着今晚上成亲呢,估计等会儿就要派几个丫头过来侍候你梳洗,你也别操心,嫁衣什么的,老爷也给你备好了。”
“这么快?不是说至少一个月么?”
吴媒婆咳了声,“赶早不如赶巧,耽误久了名声不好听,木小姐你也是知道的,那家老爷也是为了你好。”
“嗯……木雪明白的。”
她的名誉在乡城里一向不好,若是耽搁久了,只会有人造谣她,这一点上,那家人也算是体贴。
“雪儿,雪儿!
你们这些混账,快放我进去!”
正说着话儿,忽然听见男人叫嚷她名字的声音,木雪回头一看,竟然是平常异常照料她们母女俩的樵夫向松,背上还背着今早上装柴的背篓,显然是刚从城里卖柴回来的,憨厚的脸上慢慢的都是汗,如今被几个家丁拦腰拦住脸更憋得青紫不已。
“向大哥。”
木雪轻轻唤了一声,鉴于她目前已有了婚约,旁边一堆人又指点着在看,就没走到向松身边,只是眼神祈求地望着吴媒婆,希望她说声话,让那些家丁放开他。
看懂了木雪眼中的意思,吴媒婆一撇嘴,“放开他。”
“雪儿,雪儿,你被骗了,你不能嫁给那钱家少爷,他是个无恶不赦的混蛋啊!”
刚一得自由,向松就迫不及待的走向木雪,双手紧抓她手臂,额头青筋暴起道。
“什么?”
木雪被他说得一头雾水,“什么钱少爷?向大哥你说的,是城南钱家的少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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