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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皱着眉头,问他:“那你知道不知道张灵甫也参加了1937年12月的南京保卫战,并且还负过伤?”
我还想对老人说,在抗日战争中,中国军队伤亡380余万人,他们都是民族的勇士。
任何为抗日战争的胜利做出过贡献的人,他们流过的血,出过的力,都不应该被遗忘,被歪曲,任何遗忘和歪曲都是真正的国耻,这比南京大屠杀本身更为可怕。
我们如果足够强大,就可以正视抗战英雄张灵甫将军。
我还没开口,老人已经被我激怒了,他脸上笼罩着极不耐烦和暴戾的神情,目光狠狠地盯着我。
他为什么要生这么大气呢?也许是我的语气已经大不恭敬了,也许是我的这些话像铁锤般砸在他花岗岩一样的脑袋上,让他感到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侵犯。
他坚硬的脑袋立刻把铁锤反弹回来,他伸出一根指头捣着我的鼻子,大声地质问我:“这关我什么事?你给我说这事有个屁用!
你有本事你找领导说去,恢复不恢复又不是我说了算!”
我哭笑不得,忙给他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给你说说张灵甫不一定像你认为的那样不是个好东西。”
老人仍然非常愤怒:“他是不是个好东西,关我什么事?你这人是怎么回事?和我说这些有个屁用,你找领导说去!”
我摇了摇头,和你这样一个看大门的老人交流起来就这么困难,我和领导更没话说了。
他把我给他说谢谢的心情全部打乱了,我只好摇了摇头离开了。
我闷闷地低头坐在南京郊区畔塘村的农家小院,午后的阳光照得整个大地摇摇晃晃。
能把这些告诉这个前国军中尉李茂才吗?我不忍心。
老人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突然来了兴致,看着我的目光里充满了一个急于卖弄的小孩才有的那种神情,说,我给你唱唱《七十四军军歌》吧。
老人布满老人斑的枯瘦的脸上突然有了红晕,他的手颤抖着扶着藤椅的把手,想站起来。
我和老人的儿子几乎是同时按着了他,让老人家继续坐在那里唱就行了。
老人还要坚持站起来:“不行啊,这歌要站起来唱才有气势!”
老人的儿子说:“爹,你不用站起来了,裴作家也是军人,你只要能唱出来,他就能听懂的。”
老人把目光转向了我,我忙点了点头。
虽然我们不是同一个时代的军人,甚至我们所为之服务的军队曾经互为敌人,但抗战是中华民族的抗战,是所有中国人的抗战,我们浑身都流淌着军人的热血,我有把握能听懂他们的军歌。
老人清了一下嗓子,声音不是很大,但我听得很清楚:
起来,弟兄们,是时候了,
我们向日本强盗反攻。
他,强占我们国土,
残杀妇女儿童。
我们保卫过京沪,
大战过开封,
南浔线,显精忠,
张古山,血染红。
我们是人民的武力,
抗日的先锋;
人民的武力,
抗日的先锋!
人民的武力,
抗日的先锋!
我们在战斗中成长,
我们在炮火里相从。
我们死守过罗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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