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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混丫头!
厅上堂下,哪里不能说话?非要钻到那么个地方去说,你这不是找死?!”
他呵斥他的,那凳子上趴着的人再不抬头,泪像开了闸,稀里哗啦。
“闭嘴!
再哭往后不带你出去了!
还哭?!”
见过闵夫人嚎啕的哭,见过千落无声的悲泣,倒从未见过这么个哭得不依不饶、理直气壮的。
一哭避百难,眼下,他是训、是问、是打、是骂,这丫头都是铁了心不再回应了,齐天睿一甩手把竹板子撂到桌上,长长吁了口气,好累,两手垂在膝头,目光落在那一朵小蝴蝶钗上,呜呜咽咽地起伏……
……
远远地敲了更,夜里无风,无雪,静悄悄……
莞初趴在湿漉漉的凳子上睡着了,梦里面,梨园里多年不出角儿的武生行出了一位英姿飒爽、威风凛凛的武将,八尺戏台,历经上下千年;出将入相,演尽旷世英雄……齐老板,终是名扬天下……
齐天睿席地而坐,靠在不远处的墙角,目光落在那哭得有些红肿的小脸上、看那睡得香甜……
……
夜深了,不觉就寒气袭人,齐天睿合着双目正养神,忽觉身上多了东西,轻轻睁开眼,见丫头正悄悄地给他盖着被子,乱蓬蓬的小脑袋在他胸前小心翼翼,小脸上乱七八糟、干了的泪痕。
他蹙了蹙眉,坐起身。
莞初愣了一下,抬头,见他锁着眉,两指轻轻捏着鼻梁处,哑哑的小声儿问道,“……头疼么?”
“还不是让你给气的。”
他沉沉地回了一句,她低了头,吸溜吸溜鼻子又转回身趴回凳子上去。
“这会子倒乖了!
还不过来给我揉揉?”
莞初闻言赶紧过来,跪在身边,两手拢按了他的双鬓,轻轻揉捏。
他闭了眼,任那头顶的闷沉一点点流入她手中,烟消云散……
“往后再不许与天悦私下见面。”
“嗯嗯。”
“不许再偷偷往外跑。
在娘家,顶多招来几句闲话,在这里,可是有家法等着你!”
“我知道了。”
交代一句,应一句,她乖得像是个真心知错的孩子。
“今儿是天悦来找的你?”
“我说了,你能信么?”
“说。”
“我从太太那儿出来一个人闲逛,碰上的。”
齐天睿睁了眼,“闲逛到石桥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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