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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从给项羽端来一盆洗脸水,项羽拿起盆中的手巾,拧干了擦脸。
外面传来了范增的训斥声:“没用的小子!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项庄的声音有点委屈:“亚父,我……”
“住口!”
范增蛮横地打断道,“这点小事都办不了,还能成什么大业?呸!
以后夺取项王天下的,必然是刘邦!
我们就等着做他的俘虏吧!”
张良抬眼看了一下项羽。
项羽慢慢地擦着脸和手,好像没有听到范增指桑骂槐的声音。
擦完后他把手巾扔回盆里,挥挥手让侍从们退下。
“张良,”
项羽开口了,他的声音之平静简直让张良怀疑他的醉是否也是装出来的,“你就是十年前在阳武博浪沙椎击秦始皇的那名刺客?”
张良道:“是。”
项羽凝视着张良,这个以博浪沙一击而名闻天下的刺客,居然长着一张女人一样秀美纤弱的脸。
“真是人不可貌相。”
他叹了一口气道,“老实说,我很佩服你,行刺比起义更需要勇气。”
“那没什么,都过去了。”
张良语音里没有一点兴奋自得之情,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沉郁忧闷,“况且那一击又没有成功。”
项羽点点头,他对张良的好感又加深一层:做了这样轰轰烈烈的大事,还不以为功。
项羽起了爱才之意,“你代刘邦辞行,就不怕我迁怒于你?”
张良抬起头,一脸诧异地道:“臣下并未得罪大王,为什么要怕?大王不会滥杀无辜的。”
“好一个滥杀无辜!”
项羽不禁笑了起来,“你无辜吗?你以为我真的醉了,糊涂到你在我眼皮子底下玩的手法都看不到了?那个咋咋呼呼的黑大个,叫……叫什么樊哙的,不就是你弄进来的?他嚷嚷的那番大道理,八成还是你教的吧?”
张良也笑了:“大王如果真的没醉,那就应该看到是大王的人先玩的手法,下臣不过是被迫应战而已。”
项羽道:“不错。
正因为这样,我才放了刘邦一马,暗箭伤人没意思。”
张良躬身道:“大王大仁大义,沛公与下臣没齿不忘。”
项羽道:“你不用谢我,我不是不想杀他,只是不想用这种手段!
以后若战场相逢,我会跟他好好打一场的。”
张良道:“大王与沛公的误会不是已经解除了吗?怎会再动干戈?大王多虑了。
”
项羽道:“少说这种场面话吧!
解没解除大家心里有数,不过现在先不提这个。
知道我为什么把曹无伤的名字告诉刘邦吗?因为这种卖主求荣的人我不稀罕!
我喜欢你这样忠诚勇敢的人。
愿意留下来帮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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