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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花月第二次与陆良分别,就算知道往后对于他们来说聚少离多是常事,她心里依旧像是被掏空了一块,深深凝望着他离开的方向。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一路不被耽搁才是。
陆良随着陆家下人一道入城,租了辆跑得快的马车走官道上京,车夫常做这等买卖,听说他们要去京城,马车路过红楼时他同门口的小厮说了两句什么,很快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走出来递给车夫书信,抬眼看到站在车边的人,眼前一亮,一手提着裙摆急急走过来,轻声唤道:“陆爷,可是也要去京城?”
陆良满心只想着早去早回,不欲搭理这女子,见车夫过来,催促道:“今儿天黑能到何处?劳烦老伯快些动身,我家中还有事。”
车夫收了银子,轻轻一跃坐上马车,执着鞭子拉着缰绳道:“小哥放心,老汉我是跑惯了远地的人,这马也是好马,有劲跑的快,绝不会耽误你办事。
外面天冷,倩娘快些回去吧,你的信我会给你亲手送到。”
倩娘恋恋不舍地盯着帘子后面的男人,心里升起不甘心,冲老伯笑了笑,等马车走远才回去。
与外面不一样,花楼里温暖如春,她才进来,老鸨急急追过来拉着她就往最大的包间走:“九爷带着朋友来消遣,指名要你抚琴,你倒是往哪里跑?”
倩娘听到九爷嘴角勾起一抹笑,艳丽的脸上露出让人无法移目的风情,她怎么这么糊涂。
不管他陆良再能耐,九爷的话他总是听的,只要多求求九爷不就成了?想到此也不用老鸨费心,径直推门进去了。
老鸨在后面跟着,心里的忧愁也跟着消散,这些日子倩娘做什么都心不在焉,她真怕她生了去意,自己好不容易捧出来的红人,要是没了她就跟到手的银子哗哗流走一样,可真是要心疼死,好在她变正常了,这下也该放心了。
“九爷,让倩娘好好伺候两位,她近来新学了曲子,你们可是有耳福了。”
九爷冲老鸨摆摆手,待她走远,才和自己旁边的俊秀公子笑着说:“程二公子也知道我这人向来爱玩乐,选在这地儿可别恼。”
这人正是程家二公子程连,走了一遭北疆整个人都变了,当初张狂傲然全部收敛,整个人看起来成熟不少,他替九爷续满杯,笑道:“九伯也知道,我爹如今年纪大了,身子吃不消,不好在外面奔波,我当儿子自然是要帮着分担些。
我近来想了许久,有件事想与九伯商量。”
九爷嗜酒却从不会像文雅人那般细细品味,而是一口饮尽,贪的就是那种辛辣穿肠而过的滋味,他笑着说:“贤侄有什么事不妨直说,若是能办成必不会推辞。”
程连重新替九爷续杯,而后端着酒杯恳求道:“实不相瞒,在北疆那段时间,陆良的本事着实让人打开眼界,我回来与我爹说起事情经过,我爹对他也是大加赞赏。
这几年我们程家的生意主要在北疆,所以……想让他继续帮我们送货,只是不知道他……他是九伯的人,该是听您的吩咐行事,小侄想请九伯出面劝说。”
九爷却是看了一眼看似在抚琴耳朵却竖着听他们谈话的倩娘,冲她招手笑道:“倩娘到现在都不死心?这会儿还惦记着陆良?”
继而正色道:“倒不是我不帮你,只是他肯听我的话也不过是看在我曾对他们有恩情的份上,现在他胃口大的很,这种事我也插不上嘴。
这样,你给我说说你们的打算,我心里有个底再与他说。”
程连抿嘴说道:“我们程家会给他一笔银子,这几年全由他给我们送货。”
九爷却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般:“贤侄,你想拿这个栓死陆良?不说他,连我都糊弄不过去!
我知道你们吃了甜头,想趁着这会儿狠赚一笔,可你要知道……”
程连看着他伸出手指,东南西北四个角指了指才说:“别人不是瞎子,其他家也动了去北疆的念头,这会儿正在四处打听陆良的去向。
陆良那小子心思比谁都多,你们是商人,他也是,此刻的局面就是他想要的,你们想发财就得受得住他的刀子。
所以,让他到你家做下人做的事情,还是不要想了,他打小腰板挺得比谁都直,在我面前都敢称爷的人……想让他接你的活,还是多备些银子的好,亦或者,我给你指条路,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程连见他突然变得神秘兮兮地,情不自禁地往前探了探身子,只听九爷说:“陆良这辈子只有两个女人能降得住他,他娘现在不管事,你去找也白搭,除非你能说动他的小娘子,如今只怕也只有她能帮得了你。”
倩娘在一旁听着,眼帘低垂里面夹裹着一望无际的黯然,她方才陪着笑脸,他都没看自己一眼,可她见过这么多富贵风流的人全都比不上他,他轻轻冷冷的模样让她像是疯了一般,脑海里全是这个男人。
自打她进来红楼那一刻起就把称之为脸面的东西全部抛弃,她清清白白的人,只卖唱、陪酒说话,不做皮肉买卖,唯有一次也不过是自己中意他,自己手里又捏着大把的银子和值钱首饰,比那些女人半点不差。
凭什么她就不能找个和心思的男人过一辈子?她羡慕更嫉恨那个女人,眼眸里划过一抹光亮,坐在九爷旁边,笑道:“我方才瞧着陆爷去了京城,才走一会儿。
说起来,倩娘认识九爷这么久了,九爷当初可是说要帮倩娘一件事,这回倩娘打算讨回来。”
九爷眼睛眯起来,笑道:“你且说说,九爷我如今可不敢随便说大话,要是办不成,岂不是打了自己嘴巴子?疼得很。”
倩娘眯着眼笑,声音柔弱满含恳求:“九爷帮我在陆爷面前说两句好话可成?我难得能遇到他,他总是看都不看我一眼,我还是那句话,甘愿带着全部的家当跟着他。”
九爷摇摇头:“这话我可不好帮你说,那次不过稍稍提了一句他便冲我瞪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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