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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淮南坐回座位上,抽了张纸慢慢擦着裤腿上沾的水。
最后一节课陶淮南都在磨磨蹭蹭地擦裤子,废纸把小半袋垃圾袋都填上了。
放学铃声响起来的时候,陶淮南把垃圾袋摘下来系紧,准备等会儿扔了。
光顾着小动作了,作业留了什么他没听,也没记得帮学委拿。
不知道她同桌有没有给她留在座位上,如果没有的话就还把迟苦的给她吧。
迟苦推开教室门进来的时候陶淮南自己已经把外套穿好了,书包也背着。
学委跟在后面也进来了,陶淮南抱歉地说:“我忘给你拿作业了,你看看座位上有没有。”
“没关系,我同桌帮我留啦。”
学委说。
迟苦过来牵他,陶淮南被他牵着,刚要跟他走,迟苦突然开口:“袖子怎么弄的?”
陶淮南愣愣地眨眼:“袖子怎么了?”
迟苦捏着他外套袖子往上一推,里面浅色毛衣袖子黑了一小片。
迟苦皱着眉:“你摔了?”
陶淮南摇头,没吭声。
迟苦扯着他胳膊给他换了个方向,冬天下雪鞋底脏,水房的地面脏得很,陶淮南哪怕大半节课又是吸水又是擦的,肯定也弄不干净。
迟苦声音已经冷下来了,又问他一次:“在哪儿摔的?”
学委拿完作业也走了过来,小声问:“怎么啦?”
陶淮南摇摇头说:“没事儿。”
“我问你话呢。”
迟苦拧眉看着陶淮南,“上哪儿了你?”
陶淮南还是不吭声,迟苦脸色很难看:“说话。
没听见?”
他可太凶了,学委都有点害怕地站在一边不敢出声。
陶淮南在厕所被人逗弄被人围观的时候没觉得委屈,现在当着别人面被迟苦这么吼着问话却开始觉得委屈了。
陶淮南使劲压下那阵鼻酸,觉得现在比刚才在厕所还要难堪。
现在迟苦和学委是一波的,自己好像被隔在外头,还要当着学委的面挨骂。
瞎子总是没尊严。
陶淮南往前拨了一下,拨开迟苦自己走了。
走得急,胯还在桌角磕了一下,把陶淮南磕得没忍住低呼了一声,挺尖锐的疼让他皱着眉揉了揉。
迟苦深吸了口气,上前一把抓住陶淮南的手腕,攥得死紧。
攥住了也没停,反而大步拉着陶淮南走,陶淮南跟得有些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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