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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将士辛苦了。”
沈千染淡淡一笑,“本宫不出宫,只是在这等太上皇和公主回宫。”
寅时未至,几十骑的快马从远处由疾渐缓,为首的兰亭远远就看到沈千染站在高高的宫门下,一袭触目的雪白披风,在夜风中衣袂飘飘。
跳下马,紫色的披风一卷,将她揽进怀中,那边,侍卫已接过缰绳,牵离。
沈千染看着兰亭身后十丈外的一匹枣红马慢慢地走过来,唇边绽开温婉之笑,挣了兰亭的怀抱,迎了上去,接过缰绳,伸手要抱女儿下来。
兰缜平微微一怔,失笑道:“母后,您抱不动女儿了,女儿自己下来。”
说着,一个漂亮的身姿,便从马上跳下,一身英姿飒爽的玫红劲装,长发绾起,上缚长巾,一派江湖儿女的打扮。
一双眼睛遗传了宁家特有的琉璃色,但脸型轮廓像极了兰亭,精致中带着一股不拘一格的痞气。
沈千染抚着女儿被风刮得生冷的双颊,柔声道:“骑了一宿的马,累了吧。”
兰缜平巧笑嫣然,摇摇首,“不累。”
说话间,扑到兰亭怀里,“父皇,您说,女儿今天是不是又进步了?”
兰亭轻刮一下女儿的小鼻头,眨了一下眼,“是的,再过两年,父皇都被朕的小公主比下去。”
兰亭长臂一捞,将妻子纳进怀中,“怎么不去歇着,大半夜在这里吹冷风。”
沈千染容颜寂寥,眼敛淡光微微一笑道:“等你们父女俩回来呢。”
兰缜平抱着兰亭的另一只手臂,娇嗔地说个不停,一会说丽水的汤包,一会说丽水池畔的莲花灯展,甚至大赞两岸歌女的唱腔。
兰亭一边回答,一边顾念担心冷落了妻子,不时地解释着今晚他们途中所见。
宫灯下,兰缜平眉眼尽呈欢欣雀跃,却完全勿略到沈千染的存在。
沈千染细心体会,蓦然惊觉,女儿对她并非是水玉和水月那种故意的冷落,而是,已成习惯,不会与她分享自已的快乐和忧愁。
近鸾凤宫时,兰缜平与父母告辞,蹦蹦跳跳地回自已的寝宫。
兰亭见沈千染眉眼笼着一层倦怠,只道她等累了,让她先躺下歇着,轻吻了一下妻子的眉间,“你先睡,我稍后就来。”
他放下了纱帐,便自行去沐浴。
兰亭出来时,见帷帐又挂起,沈千染正抱着膝坐在床榻上发怔。
兰亭欺身而上,轻轻覆上她柔软的身躯,将她整个人抱进怀中。
“想着什么呢?这么入神,我进来都没发觉。”
兰亭轻吻了一下她的眼睛,略带浅笑的看着她。
“兰亭,”
她双手圈上了他的脖子,小脸依靠在他的颈上,颤悸难言的心绪堵在胸腔,哑着声道:“我是不是一个很失败的母亲,我这些年,一心扑在赐儿身上,完全勿略了祉儿和平儿,祉儿一年住宫中不到一个月,平儿就在我眼前,我却一直勿略她的渴望。”
兰亭的手轻轻抚上她的秀眉,缓缓的抚平舒展着它们,风华无双的脸之上有一丝异样闪过,凝眉叹息道:“染儿,你终于感觉到了。”
沈千染垂了眸,瞳孔缓缓地呈现出充血一般的红色,哽咽着:“我枉为母亲,居然不知道自已的女儿喜欢医术。
十几年……。
居然十几年不知道自已亲生骨肉喜欢医术,平儿,平儿她……一定对我很失望,她那么单纯的孩子,居然会藏得那么深。”
“傻瓜,皇家的孩子,哪有单纯的,至少,她终于让她的母后发现她的存在了。”
兰亭吃吃地笑开,修长的手指抚上了她的脸庞,细细描画着柳眉,如星辰般的盈盈大眼,坚韧挺立而又小巧精致的鼻子,然后指腹轻轻盘旋在柔嫩的唇瓣。
轻轻滑过她的耳廓,细细的摩挲着那敏感的耳垂,将她散落的丝般的柔发捋之耳后,似在赏鉴着一件艺术品般,神情专注认真。
“你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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