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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她听得见的话（第2页）

“不要怕他呢，他只是这里——有点小麻烦而已。”

丽娜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对晚晴解释道。

“为什么要说【小猪】啊……”

她很好奇。

“没人知道呢，灿灿经常说【小猪】——是吧？”

那个叫灿灿的男孩子只顾着搭积木。

“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丽娜用食指关节扣扣额头表示无奈，“貌似没有班主任想要接纳你——你就留在这里可以么？会有老师陪你来玩。”

“我现在想去找王毅啊——”

她急切地挥手。

她一定要弄清楚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他，不然总是会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看他。

“不要闹了，”

丽娜弹了晚晴的额头，“没事不要去骚扰人家。”

丽娜走后不久真的有年轻的王美老师来陪她和灿灿。

灿灿只顾着搭积木，似乎外界一切都和他无关，积木倒下后他都会生气的大叫【小猪】。

王老师教晚晴认字，每个字她看一遍就能默写出来。

老师让她看了一整段的字，合上书后她也能够原原本本的默下来。

只是她完全不懂字的意义。

“你真是天才啊。”

这个老师的两眼放出光来，终于对她露出笑脸，用手搓着她的下巴。

但她并没有觉得自己学到了什么有用的东西。

她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胃上——她饿了。

她忽然站起来就跑出教室，却被那王老师拽住。

“能把这个记下来吗？”

王老师像是看到一座未被开采的金矿，她欢喜的打开一本物理学书，找出一段冗长的毫无意义的话——正常人要记下这些也需要极长的时间的。

她没什么兴趣。

现在她只想找残念吃填饱肚子。

“再记一次吧再记一次吧。”

王老师脸上绽放出花来，几乎是在讨好她。

她草草的看了书一眼，用笔在纸上歪歪扭扭的写字——写完后扔下笔立刻跑出教室。

王老师这回没有心思追赶她，连忙将纸上的字和原文对照，越到最后，她脸上的花开得越灿烂。

虽然字迹扭曲排列不齐，但是辨认起来，与原文一模一样。

金矿啊金矿。

晚晴伏在水池边的石头上，看着池子里的鱼。

鱼又死了一条，死了不久，因此她还能将没有消散的残念吞下。

完全吃不饱呢，而且又是悲伤的味道，就像是融化在骨子里还伴着血液流动的河。

【我想回家。

那里有干净的水。

】

这便是那条鱼最后留给这个世界的话了。

可是这句话只有她听得到。

“一二三四……十八。”

她数着池子里剩下的鱼。

如果这些鱼都死了，那么残念一定能让自己果腹一阵——

但这真是很坏的想法呢。

她甩了甩头。

怎么能诅咒还活着的生命赶紧死掉呢……

鲤鱼门呼吸着水面上的空气，水里已经极度缺氧了。

她继续伏在石头上纠结。

再等一阵子，那条已经侧着身子翻白肚的鱼也要死了。

她忽然敲了敲自己的头。

“你真坏呢，”

她对自己说，用手指戳着自己的眉心，“你要死的时候，你希望人家盼着你死吗？”

自己把自己教育了一顿之后，她完全被自己说服的往教学楼上泡。

在跑上去之前，她很认真的数了教学楼的楼层。

明明确确的就是只有五层——那多出来的第六层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跑到四楼的时候又是气喘吁吁了。

阿乒扛着一把椅子从她身边经过。

“哎？你也上楼吗？”

她像是遇见救星的伸出双手：“阿乓阿乓帮我拉——”

“不是阿乓。”

他蹲下来抱起晚晴，将她扛在另一侧的肩上，“还有两层楼而已。”

“可就是走不动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