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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处,赤霄宫后殿的门刚刚合上。
提着宫灯的妖仆转身离开了这座常年只有一人留宿的寝宫。
容敛有一个老毛病,在寒雨天的时候头会剧烈疼痛。
这是他小时候落下来的病根。
后来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犯病,他也就忘了。
结果就是最近两年,忽然又复发,一阵一阵疼得像是刀割,令人难以忍受。
听着玉瓦上的雨声,殿内之人久久难眠。
好不容易睡下,又被噩梦惊扰,眉心蹙起,沉湎于梦魇。
沉湎于千年前,那个做下选择的夜晚。
也沉湎于听闻噩耗之时,心头撕裂般的苦楚。
大雨还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
太衍宗山脚的寒舍下,垂下头的蓝衫弟子陡然像是被生命重新附体,猛地抬起头来。
他盯着一面深褐色的墙壁,眼神晦涩莫测。
就在这一墙之隔后,是另外一位太衍宗弟子的住处。
现在已是深夜,却依旧不见对面主人有归来的迹象。
往日里宗辞从来不会夜不归宿,过去的大半年里都是如此。
也不知今日......到底是何缘故。
另一处,沉香袅袅的室内,男子的声音温润如玉,“外面可是下雨了?”
隔着结界,童子的声音影影绰绰,听不大真切,“回门主的话,是。”
千越兮顿了一下,指尖划过手下冰冷的玉简。
到底是别人的地盘,他也没有随时随地展开神识的习惯。
因为,没有必要。
对于千越兮来说,没有必要的事情太多了。
但今天的雨的确很大。
他随手用灵力推开一扇窗棂,听着外面噼里啪啦的声音,忽然来了些兴致。
“摆些茶吧。”
“是。”
主峰之上的另一侧,正在静室蒲团里凝神闭目的青衣小孩骤然睁眼。
这双眼眸沧桑淡漠,潜藏着如同皑皑白雪一般的冰寒情绪,冷的像是无边秋月,安放在一个小孩子身上,倒是怎么看怎么显得怪异。
他如今的心情,远远没有表面上显示的这般平静。
清虚子断断续续闭关了数百年,没想到境界毫无寸进就算了,竟然连早就已经稳固的无情道也隐隐约约有崩落的迹象。
他修道数千年,天资卓绝,在修行一途上从未有过如此境遇,即便是亲手斩落道侣头颅,内心也无一丝波动,反倒造就了他的无情道。
蓦然间,清虚子眼前似乎浮现了一个淡淡的白色身影。
不......绝不可能是因为那个人。
仿佛是为了逃避一般,鹤发童颜的道门领袖意念微动,宏大的神识一瞬间笼罩了整个北境。
渡劫期的神识多么浩大,连带着一草一木,一叶一枯荣都逃不过神识的探索。
外面的雨很大,苍茫轰鸣,在结界的遮挡下无法传入静室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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