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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指挥使吃下它,就真正与我同心同德了。”
沈柒注视眼前漆黑的药丸,面无表情。
他的牙关在紧闭的唇内上下紧咬,胸口一阵灼烫、一阵冰冷。
弈者似乎很有耐心地等他张口,又似乎下一刻就要翻脸。
沈柒耳中仿佛听见黑白子“啪嗒、啪嗒”
下在棋盘上的脆响。
他以为自己僵持了许久,但其实只是短暂的几息,随后霍然松开牙关,任由弈者将那大半颗药丸送入他口中。
他狠狠嚼碎药丸,不辨滋味地咽下去。
弈者满意地笑了笑,摘下宽檐大帽,把自己的容貌暴露在沈柒面前。
沈柒盯着他的脸,思索了片刻,掠过一抹惊异之色,最后变为了然:“原来是你……”
弈者抚掌两声。
一身墨字白衫的鹤先生从大殿深处走出来,手中捧着个黑漆托盘,上面放着折叠好的红布。
他走到二人身侧,面上仍带着云淡风轻的笑意。
弈者拿起布料抖开,是一件下摆及地的血红长袍。
他亲手将长袍系在沈柒身上,又拉起兜帽扣住了沈柒的头脸。
托盘中还剩一双黑色的薄皮手套,以及一张样式眼熟的青铜面具。
“广平府已经接到了朝廷的海捕文书,很快,叛贼沈柒的通缉令就会遍布全国。”
弈者将面具捧到沈柒面前,正色道,“从今以后,你便是新一任七杀营主——连青寒。”
鹤先生微笑着补充:“也希望是最后一任。
说实话,前面两位连营主都与我不怎么投契。”
“我与你更不投。”
沈柒漠然道。
“也许罢,但至少有一点沈大人比他们强得多,从不对合作者指手画脚。”
沈柒垂目看了一眼腰间的红斜皮鞘摩挲刀,像是与过去做最后的告别,然后接过弈者手中的青铜面具,彻底覆住自己的脸。
*
荆红追端着白粥进屋时,看见苏晏披了件薄衫子,坐在书桌前埋头书写。
他皱起眉,上前把碗放在桌面,薄责道:“大人这才刚止了咯血,离痊愈还远着,怎么不好好躺床休息,又在忙什么?”
苏晏抬头,朝他笑了笑,气色比前两天好了些,但依然显得血气淡薄:“连阿追都敢批评我了,看来老爷我在这个家威信日下啊。”
“大人想要立威,就先把身体养好。”
荆红追伸手没收纸页,看见抬头写着“辞呈”
二字,倒也没露出什么异色,只问了句,“小皇帝能同意?”
苏晏苦笑:“应该不会同意,反应还会相当激烈。
不过我也没打算老老实实走流程,你看李首辅,都老病入骨了,六封辞呈才得以告归故里,前后拖了一个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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