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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铅云密布,月亮透不下丁点光芒,整个天空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儿亮光,就像贺彩此刻的心情一样黯淡无光、一片阴云。
贺彩已经从公共租界返回劈挂门,整个人失落到了极点,既有下卷真迹丢失的挫败,又有被心爱的人欺骗的痛苦,他枯坐在大堂,一动不动地望着黑漆漆的夜色,双目无神和夜色一样没有半点亮光。
对此刻的贺彩来说,或许陈默的欺骗比丢失下卷真迹更让他痛苦,他爱陈默,深爱着,他相信陈默,换来的却是连人带书一起消失。
渐渐地贺彩痛苦中出现了一些冷酷的神色。
他对陈默失望透顶,对自己更失望透顶,为什么要去爱一个敌人,一个赏金猎人,赏金猎人是什么,是拿赏金做事的人,怎么可以相信她。
不久,邵子维拄着拐棍走了过来,他现在已经能下地,但仍然行动艰难。
李铁峰只比邵子维慢了几步,走过来叹息道:“看来你一直的判断都是对的,上卷一直都在他们手上。”
邵子维是最自责的,当时贺彩一直不相信亨利的伤势,是他为了验证真假,去医院偷来的病例,才使得贺彩打消戒心,可现在证明病例是假的。
“猴哥,对不住了,这回怪我,如果不是我偷来了亨利的病例,你也没有那么容易相信他。”
贺彩依旧双目无神地望着夜空,一言不发,看起来是那样的痛苦。
李铁峰心疼兄弟,拍拍贺彩肩膀,安慰道:“老二,你也别上火,我已经把兄弟们全都撒出去找了。”
只是李铁峰不知道的是,贺彩的痛苦不仅仅是下卷真迹丢失。
贺彩勉强笑了笑,摇头道:“来不及了。
两本书都在他们手上,他们可能已经不在上海了。”
能从西门寺偷走上卷的人只可能是戴维,其他人很难发现,只有戴维的鼻子可以。
就在这时封帆从外边走了进来,她借口来买药,却是先来劈挂门找贺彩算账,“贺彩,你哥给我哥下了毒。”
贺彩整个人怔住了。
封帆嗔怪地望着贺彩,好似把对贺栋的恨全都算在了贺彩头上。
封帆哭声道:“他的伤本来都好了,你哥给他吃了两片药,现在连床也下不来了。”
贺彩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他不相信大哥会给封仪下药,“能确定是我哥干的吗?”
封帆恨恨地看着贺彩,咬牙切齿道:“我哥能确定。”
贺彩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矛头再次指向贺栋,这让他十分痛苦,很显然大哥不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在为父亲的遗愿而努力。
李铁峰早已不相信贺栋,当机立断道:“得赶紧把他救出来。”
封帆当然不是真的找贺彩算账,她知道贺彩是什么样的人,只是一时怒火没处发,毕竟贺栋是贺彩的大哥,贺家、封家是世交。
封帆有些乞求地望着贺彩,“再不救他出来,我怕他会被你哥你嫂子害死。”
邵子维看得心疼,走过来安慰道:“封帆你别担心,我们一起想想办法,你别着急。”
……
封帆还要回去照顾封仪,不敢在劈挂门多待,怕引起贺栋的怀疑,从劈挂门出来后,匆匆抓了几副药,就赶回去了。
贺栋家客厅,贺栋打开门,封帆拎着两包中药走了进来。
“大哥。”
贺栋神情冷淡,没有理会封帆,继续坐下来喝洋酒。
封帆感觉到贺栋神色有异,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和嫂子吵架了?”
贺仍旧栋没做声,连正眼都没瞧一下。
封帆心中一声冷笑,她只是客气客气,她现在恨极了贺栋,才懒得管贺栋死活,转身朝封仪房间走去。
贺栋望着封帆的背影,拿出了手枪,子弹上膛,又别进了腰里,知道封帆的伸手也很不错。
……
封帆推门进来,诧异地望着一片狼藉的房间和倒在房间一角的封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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