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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对上了一双尚有些混沌的透亮眸子,那对璀璨的琥珀色眼珠轻轻转动一下,眼底似乎弥漫起了笑意,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看。
床上的人醒了。
何玉注意到他苍白的嘴唇动了动,无声地吐出两个字眼。
‘姐姐’
贺石是在叫她。
何玉终于从愣怔中回过神来,猛地站起了身子。
“你醒了!”
她控制不住地笑了起来,一把丢下手里的梳子,转身大步往外走,“我去叫医者来!”
贺石的视线随着她移动,望着那道魂牵梦萦的背影风风火火地消失在屏风后,他眨眨眼,没舍得收回目光,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离开的地方,直至人再次回来,这才转动了一下酸涩的眼珠。
一同过来的医者打开药箱取了东西,伸出手指搭在了贺石的手腕上。
片刻之后,他收回手,笑呵呵地站起了身:“贺公子年纪小,伤好的快,继续好好用药,按时针灸,估摸着十日后就能下床了。”
“那太好了。”
何玉松了口气,转过头看向贺石,不期然地同他对上目光,下一秒,贺石便收回了视线,去看床架上挂着的幔帐。
何玉问了些注意事项后笑着送走了医者,转身回来时,又撞上了贺石偷偷看她的目光。
何玉:“……”
她没忍住笑了笑,走过去倒水给他:“怎么,将近两个月没见我,不认识了?”
“……不是。”
贺石一急,嗓子倒是能发出一点声音了。
他的脖子还不太能动,只能幅度很小地往何玉的方向转了转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我,只是,只是……”
“好啦,不逗你了,先别说话。”
何玉在杯子里插上吸管,坐在床边:“能自己喝吗?”
贺石眨眨眼。
那支白色的吸管便被递到了他的嘴边。
贺石张口含住,慢慢地吸了起来。
何玉向前微微倾身,望着对方那虽然还是满是病容,但总算有了些活人气息的脸,心中的大石头彻底落了地。
她将贺石喝完的水杯放在一旁,身子往前坐了坐,拿起那把被随手丢在被子上的枣木梳子,继续自己未完成的梳头工作。
何玉梳头的动作很是自然娴熟,毕竟已经做了一个多月了,但贺石却还没那么习惯她这样亲昵的服务。
他不敢随意动弹,只能频繁地眨着眼睛,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又一缕头发梳完,只剩最后一缕了。
贺石的头发真的好多啊,又多又长,这就是传说中的发量王者么?
何玉这样想着,伸手捞起了他耳边的最后一缕长发,却意外发现那只精致的耳朵已然全红了。
从耳廓到耳垂,全都红彤彤的,连带着耳后的那片皮肤都有些发红。
不知怎的,何玉突然感觉有些不自在。
明明之前贺石晕着还没什么不对呢,怎么现在他醒了,就……感觉怪怪的……
一缕冰凉发丝握在手里,梳也不是,不梳也不是。
停顿良久后,何玉咬咬牙,还是硬着头皮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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