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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守大臣把徐州六百里加急送来的奏表呈送给皇帝,皇帝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看完后负着手在殿内走了一会儿,然后便不顾宵禁,把两位宰相并相关的其他重臣都抻过来开小会。
陆相健在,而且到了徐州!
刘椿情况不明,刘良袭击宰相,嫁祸其兄。
宣武军招兵买马,汴州封锁……
一个个重磅消息砸过来,饶朝臣们都是经过事的,有的也不免变了神色。
陆相的奏表表明了汴州刘良的狼子野心,宣武军的动向也证实了这一点,这时候即便再主张“怀柔”
的大臣,一时也没了说辞。
陈熙道:“只是不知诚之身体如何。
臣奏请圣人以陆允明为招讨黜陟使,全权处理汴州事宜,令东都洛阳左右骁卫、左右武卫、徐州武宁军、潞州昭义军等皆听其调遣。”
邓麟道:“陆相受伤,再都督军事,恐体力不济,不若令齐国公领招讨黜陟使一职,即时赶往汴州。”
齐国公是先帝时的老臣了,当年平定内乱功勋卓著,在军中威望甚高,而且这个老叟特别识趣,又非陈非邓,确实是个领兵的好人选。
皇帝食指轻敲桌案,到底决定:“就让诚之来!
齐国公从京中过去,只怕时间来不及。
抢战机如救水火,一时也耽误不得。”
邓相抿抿嘴,没再说什么。
近一两年皇帝君威日重,不是特别要紧的事,即便两位宰相,一般也不违逆他。
中书、门下、尚书省的高官都在,又是军情,程序走得很快,中书舍人拟了敕旨,呈送皇帝御览过,用了印,中书省签名发门下省,门下审核,尚书省即刻令人六百里加急送走。
陆允明活着到达徐州的消息亦传入汴州宣武军节度使府。
听了消息,刘良给父亲喂药的手一顿,“倒是命大。”
多日以来除了还能吞咽没有别的自主动作的刘椿突然手一动,似要抬起,刘良把他的手放好:“您就安心看我怎么打下我们刘家一片天地来吧。”
刘椿的嘴动了动,嗓子里咕噜咕噜的,却说不出什么。
“您莫不是还惦记阿兄?”
刘良略带冷意地看一眼父亲,把碗交给旁边侍奉的姬妾,“好好照顾都督。”
说着一甩袖子走了出去。
刘良回到书房,谢亭正坐在案前与自己对弈。
刘良坐到谢亭对面,执起黑子,“你始终不信我能赢。”
用的是陈述语气。
“二郎愿赌,亭就陪二郎赌这一局。”
谢亭淡淡地笑道。
半晌,刘良突然笑道:“你不怕我临死拉你垫背?”
谢亭抬眼,水墨晕染似的眉眼看着刘良,笑了:“二郎随意吧。”
月上中天,谢亭慢慢走回刺史府去。
一个侍卫迎上来低声说什么,又递上一封信。
谢亭来到书房,打开信封,掏出信笺还有当初给程平的调兵令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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