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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瑜送走了这个江朝芙,忍不住嘀咕起那个翡翠扳指来,奈何自己在镐京又没什么根基,想不出什么一二三来。
白露见燕瑜面色不悦,低声请罪道:“江家这位小娘子打小就体弱多病,九岁前连床都下不了,还是后来各位主子爷们顾念着她姐姐的面子,时刻提携着她,各类珍贵的药材流水似的送过去,调养了这么些年才堪堪续了命。
她不比那个姐姐谙世事,颇有些小门小户的穷酸气。
也怪奴婢方才没有道明身份,白叫娘子走了一遭。”
她琢磨了一番,觉得这怪不到白露,不管来的是谁都改见,于是摆摆手:“罢了。”
说话时乱蹬一下脚,疼得尾音一颤,又倒回了椅子上,“叫莫襄来……”
镐京的冬天比燕国的来的早。
冬至后没几天,就有初雪来迎。
只是今年伴着初雪来的,也是件大事。
魏家夤夜间接了齐国的杜家回的信,据说是递过去的庚贴毁了,婚约就此做罢。
可魏十娘子不依,哭闹了一夜,天亮时闹的累了,又想着自尽,被贴身的丫鬟发现了,哭天喊地的救了下来。
魏元平日里最宝贝妹妹,知道杜家七爷就暂住在镐京杜家里,于是领着百十兵甲,就要去‘请人’。
那七爷也是厉害,愣是冷着脸回绝了,一干人等在沸沸扬扬的在杜府闹到了大半夜,半个镐京城里的人都没有睡。
庚贴被毁确实不详,可齐国山高水远,若是杜家有意想娶,瞒天过海简直轻而易举。
他们懒得维护,推拒之心昭然若揭。
什么丑事搁到了魏家,总是要被闹得人尽皆知,燕瑜觉得那个魏元真是奇了,不过是个连虚衔都没有的太尉之子,竟敢擅自领兵使用……真是疯了。
香几上的鎏金三角兽首香炉,燃了一夜的沉香丝缕不绝地从镂空处腾起,迷荡了一室的朦胧。
燕瑜窝在住处,摩挲着手中的双燕佩,指尖划在燕翅的纹路上,思绪随着窗外的风声起起伏伏。
按理说她现在不过是个私生女,这种家长里短的事轮不到也不需要她来操心。
不过女孩子,总有些好奇心,听蒹葭说的那么绘声绘色,心里是拴不住的心猿意马。
反正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这样荒唐的事情,错过了怕是再没机会见了。
念及至此,再也坐不住了。
燕瑜起身理了理衣裳,拣了一件铁锈红的披风系在身上。
这种小器的理由当然不好说出来,自己腿脚不便,带丫鬟也没什么用,知会了一声莫襄,两人就这么冒着风雪出了门。
晋国的雪凶,也来的急,一夜之间天地已经是一层白茫茫的颜色。
空气冷的有些凛冽,时不时还有北风擦过枝丫时发出的呜声。
天色灰蒙蒙的,暗地仿佛分不清天地屋瓦。
燕瑜想看热闹的心呼之欲出,可偏偏扶着他的人不紧不慢。
莫襄的身体像是里有一颗树,撑得身体英姿勃发,此刻见燕瑜焦急,反倒停下了步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笑:“怎么事不关己,还急得团团转。”
燕瑜总不能说自己想看热闹,小脑袋瓜子转了转,信口胡诌道:“明年晋国出兵的军饷得由杜家身上出。
十一爷的这个差事还没个头绪,就这么被魏元搅和了几家的和气,晋王要是因此责难了十一爷魏元,我也不会好过。”
“嗯~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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