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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大长公主示下!”
云恭为她的乖觉感到满意,“你现在便回去,准备帖子,请京里你那些故交赏梅去吧!”
......
赏梅、赏兰、赏竹、赏菊,从来都不是纯粹的赏,都是披了梅兰竹菊的雅裳,为女眷们的要务,稍稍遮掩一番而已。
身在其中的人,没有不晓得的。
袁松越自然也听说了秦氏的“赏梅之邀”
,同满头大汗跑来的高来道:“随她去。
等帖子送了一遍,再来同我说。”
秦氏动作尤其地快,日头还没从西面的城墙上头落下,帖子便送了一个遍。
一日的工夫,已是无人不知瑞平侯府的太夫人,正式驾到了!
秦氏忍辱负重,犹如油煎,帖子送进成国公府的时候,顾初音手一哆嗦,差点打碎了刚刚放了鱼儿的琉璃鱼缸。
云德大长公主传了话给她,“稳住。”
顾初音听了这话,又听说祖母往太后娘娘身边的大太监府里派了人去,晓得明日祖母进宫错不了了,放下半颗心来。
只是这消息在成国公府不算吹不起波澜的风,虽不是楼宇高的浪头,可终于还是拍到了顾凝的经书上。
顾凝呆滞良久,自袁松越来顾家坐宴到如今,这才两日的工夫,难道这在他看来“荒诞”
的亲事,果真要成了么?
若自家祖母真将旨意请下来,那便真的再无转圜了!
顾凝扔下经书,跑去问顾二夫人,顾二夫人见他有意关心家中之事,甚是欣慰,同他道:“不用担心,明儿你祖母必能进宫,回来的时候便都定下了,怕什么?那秦氏同瑞平侯不和,京里没有不知道的,太后娘娘可看不得她乱来!
再说你二妹妹这样的身世品行样貌,配那侯爷绰绰有余!”
说着,见顾凝脸色有些不好,连忙拉了他的胳膊,“凝儿?你这是怎么了?”
然顾凝却急得满头汗,“这不行,娘!”
顾二夫人一头雾水,“怎么不行了?”
顾凝却说不出来了,恼叹一声,匆匆道了声别,径直跑开了去。
去到瑞平侯府,去到袁松越的私宅,去到中军都督府,顾凝把他知晓的袁松越可能的处身地寻了一边,眼见着太阳就要落山了,可连袁松越的衣角都没摸到。
他满身是汗,抓着二胖把话说了,让二胖务必把话传给袁松越,说明日云德大长公主就要进宫,让他速速想来办法。
传过了话,顾凝突然不晓得自己该去往何处。
回家阻止吗?可是他该怎么阻止,将薛袁二人的事说出来?
这说不得。
为袁松越的婚事,他奔波一场,其实他哪里是为了袁松越,他知道,他是为了圆清。
圆清在哪呢?涿州?
若是到了明日,这亲事还是成了,圆清怎么办?可会伤心?
日头更西了,从高高的城墙上落了下来,顾凝不知自己怎么就晃晃荡荡地到了西直门前。
城门还开着,从西直门出去,向北而行,就能到涿州。
顾凝忽然在这冬日里西去的日头中,感到了最后的光热,他牵马出城,点脚上马,直奔北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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