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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官府又为辛耘书院修缮招工,这次开的工钱十分的高,当天便有几个不怕死的,领了差事。
保定知府范大人见着此事如此顺遂,连忙请了城外白云观的道长算个开工的黄道吉日,可巧,就是今日。
一大清早,范知府便同几位白云观的道长一道,带着工匠往辛耘书院斋醮科仪。
有道士镇着,大家也都不怎么怕了。
书院门前围了不少人,都等着白云观的道长法力深厚,能清了里边的作祟之物,让大家安安心。
可谁知,几位道长的经文还没念完,里边便哄闹了起来,说又死了人了,就在刚才!
书院门口围了这么多人,死了人的消息根本捂不住,这才几刻钟的工夫,半个保定都知道了。
有过路的拦住那孩子,“又是辛耘书院?死了几个?谁死了?!
怎么死的?!”
这座百年书院连连出现死人之事,消息传来一下子冲散了早间人来人往的热闹气氛,仿佛一大块乌云笼罩在了保定的上空,阴云之下,人人自危。
“就是辛耘书院,刚刚死的!
白云观的道长们还在里头做法事,就死了人了!
还不知道是谁!
就一个!
我是从那边听人说的,不知道怎么死的!”
那孩子这么一说,气氛越发压抑了,道士在里头做法事都能死人,那书院里,难不成真闹鬼?!
还是压不住的那种?!
有怀抱里的小娃娃,听得半懂,吓得哇哇哭了起来;路边摆摊卖草鞋的,着急忙慌地收了摊子,说他表哥昨日贪那工钱,好似也领了差事,他得赶紧回去问问;以瘦削老道为首的几个道士,面上也有些青白,嘴上却道:“白云观也不过如此……”
那孩子又跑去别处嚷嚷了,桥上的人纷纷散去,行走之间不再欢声笑语,变得沉默而匆忙。
薛云卉抬脚要走,走之前倒是听见那几个道士叽叽喳喳地说了几句。
有个年纪轻的,当先沉不住气了,“白云观的去了,北桥那边也去过了,这回又出事了,不会找到咱们头上吧。
我那一招半式地,打死我也不敢去啊!”
旁边一个胖道士啐了他一口,“你倒看得上自个儿,也不知道知州大人看不看的上你?!”
“看不上才好!
我资历浅,反正你们都比我强,我可不敢去的!”
那年轻道士只一味害怕,嘴上推个不停。
瘦削老道没说什么,倒是瞧见薛云卉还没离开,冷冷哼了一声。
薛云卉觉得无趣,抬脚下了桥,走在路上,听见来往行人说的话,全是书院死人的事。
她寻了她的一捆莴苣,将胡子收了,又去了集市买鸡子,却见买鸡子的老大娘身边围了一群人,正说得手舞足蹈的。
“……顿顿打秋风,被人指着鼻子骂都嘻嘻哈哈地笑,他能吊死自个儿?那书院几百年了,还不知道里头有什么呢!
这回不晓得死的谁,又是怎么死的。”
老大娘说得吐沫星子乱飞,薛云卉听着,她说的应该是上次死的那个无赖,无端吊死那个。
众人被老大娘说的胆寒,唏嘘了一阵,便有人道:“也是,他那样的人,咒他死他都不死,怎么舍得勒死自己?”
这个人说到这顿了一下,突然问道,“唉?他那用什么吊死的?自个儿的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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