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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道士来问,薛云卉上下打量他,见他精气神不如前几年了,眼皮也耷拉了下来,虽是在保定这大地方混了起来,可着实没见得比以前混好了多少。
燕子说,胡道士确实同她们家有些过节,原因很简单,无非是胡道士想续弦,主意打到了当时未嫁的燕子身上。
燕子的爹娘听说他已经三十好几了,外地来的不说,还没个正经活计,就在桥头跟着一群老道混生活,当时一口便回绝了,没多久就定了吕四。
胡道士甚感憋屈,一众道士更瞧他不起,没少奚落他,后来他好不容易又找了一个妾生的姑娘。
本来那家主母还有些愿意,后来一听说城里扎纸人的人家都看他不上,倍觉没面,此事也黄了。
后头胡道士没再找人说亲,却就此记恨上了燕子家,待吕四误打误撞找来,他便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薛云卉当时听了,牙根恨得痒痒,她当时便想,说不定就是她认识的人。
如今看来,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胡道士正是因为替人出阴私的主意,连累了涿州一众道士,才被赶出来的。
而薛云卉和他,更是还有大过节。
他现在过来问,正在薛云卉计算之中。
薛云卉抬头看了他一眼,摇了头,“看相自是看,可贫道若是看了,固然要说实话的。
到时候揭了足下的短,可就不好了。”
她方才先摇头,那几人尽是不屑的笑,胡道士也暗道她怕了事,可她这么不客气一说,立马挑起了胡道士的火气。
想他当年过来混的时候,那可是被人出招阴了,还得毕恭毕敬地道声谢,又花了许多银子打点,才在这座桥上落了坐的。
这小子不知道哪里来的,留了胡子看似也不过二十出头,有什么可嚣张的?他还就不信,这小子还真能给他看出来些什么?!
“有本事就看,没本事呢……”
胡道士哼哼笑了两声,其余众人也跟着阴恻恻地笑了起来,当即还引了两三个过路的,停下来看。
薛云卉勾了勾嘴角,直觉得浆糊粘的胡子颤了颤,又拿手捋了一下,开了口。
“看,怎么不看?坐,咱们是说你以后,还是道你以前啊?”
“自是往前的事。”
说以后的,怎知说的准不准?
薛云卉点头道好,抬眼看了他两眼,见除了那几个道士,又围上来好几个过路的、摆摊卖竹筐草鞋的,她心里越发满意了,张口又问道:“也好,那是说你来保定之前呢,还是来保定之后呢?”
周围瞬间静了一下。
常在这摆摊的,都知道胡道士是这两年才来的,此人这么问,那是……真看出他是外来的了?
胡道士也愣了一下,旁边那瘦削老道却不以为意,眼睛盯着薛云卉,替胡道士回道,“呵,保定以前的吧。
道友既是高人,想必年头远些,也难不倒你。”
胡道士晃回了神,点头说就这么办,薛云卉瞧他那眼角眉梢的得意,心头冷笑不已。
来吧,那咱们就好好说说以前的事儿吧!
“足下这面相,两腮明显向脸两旁凸起,不用我说,是明显的反骨面相吧。”
她先说了这么一句,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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