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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要是真过继成了,公主的位分必是跑不了的。
本朝公主可是食邑的,元后所出的长公主,食邑三千户,其他庶出的公主,则是食邑一千户。
所以若是不考虑他们父母的感受,叫纪清晨过继过去,那就是百利而无一害。
可是一想到他自个的女儿,以后却不能再叫他爹爹。
纪延生心底便跟被刀割过一样,不管怎么说,都是不愿意的。
“我觉得这事还是有转圜的余地,”
曾榕说道。
纪延生倒是苦笑了,只是这话他却不好说。
一直以来皇上都对他极不喜欢,若不是有宝璟和沅沅两个在,只怕他早就断了和纪家的来往。
今个他瞧着皇上那意思,就是通知他一声而已,并不曾问他的意思。
所以他也不知道,若是皇上真的决定了,还能如何转圜。
“若是沅沅不愿意,我想皇上肯定也不会一意孤行吧?”
曾榕有些试探地说道。
纪延生登时苦笑了,拿这事去问孩子的意思?当公主这样的诱惑,能是一个姑娘拒绝得了的?
她在纪家就只是个四品京官的女儿而已,可是若真的过继给了皇上,那便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
便是他以后见着她,都得恭恭敬敬地行礼。
在亲人和公主之间,纪延生真不敢叫纪清晨去选。
曾榕看着他面露苦笑,登时便说道:“你也别太过丧气,我瞧着沅沅可不是那种爱虚荣的姑娘,若是叫她亲自去劝皇上,说不定这事就能过去了呢。”
“你明日去瞧瞧宝璟吧,我不想叫沅沅知道这件事,先瞒着她吧,”
纪延生有些疲倦地说道。
曾榕点了点头,又问了句:“那老太太那边呢?”
“我找个机会,亲自与娘说吧。”
**
第二天的时候,雪还在下,放眼放过去外头白茫茫的一片。
纪清晨起床的时候,就听杏儿和香宁在念叨,外头雪大,给她穿了鹿皮里面烧的长靴。
又把大红羽缎斗篷给找了出来叫她披上,而且还给她把护套也带上了。
她屋子里的皮子本来就多,毕竟舅舅还没当皇上那会子,每年过年便会叫人送年货到京城来,皮子是必不可少的。
虽说也分给了家里的姐妹不少,可是她自个余下的还是够做好些衣裳,便是鹿皮靴子,她就好几双。
而内里烧的斗篷,更是好几件,这些皮子要是拿出卖,一件便有上百两的银子。
窗户上结一层厚厚的霜花,叫她看不清外面,只能瞧出模糊的白影子。
等出门的时候,一脚踩下去,咯吱咯吱作响不说,半只脚都陷进了雪堆里。
纪清晨素来不许院子里的丫鬟洒雪。
曾榕一夜都没怎么合眼,起床的时候,就瞧见眼下的青色,又叫丫鬟上了一层细粉,这才算遮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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