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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身是怎么也没想到啊,三叔。”
“三叔,你可是君子。”
“也是咱们姚家,德行最高的人,谁家失德都要找你公论,让我想想,小宗的媳妇顶撞长辈,你差点主持将她休了,还有谁的小姐……现在还在家庵里苦熬,前些日子差点上了吊,我们姚家女子多少以死明志啊。”
“就连你自己的儿媳妇,握着三不去,还不是因为她是商贾出身,将她休回了娘家,老三才娶了如今官家小姐。”
“三叔可是以德治家。”
二老太太说的模模糊糊,没有指名道姓,但是下面听着的族人却心里明白,家庵里的女子,大多数都是被三房老太爷送进去的。
三房老太爷德行高,大家也心服口服。
可是这样一想,今天夺权这件事……三房老太爷怎么顶着君子的名声安排的。
如果不能以身作则,凭什么插手别人家的事。
难不成三房老太爷是说一套做一套的伪君子,怪道三房的日子越过越红火。
姚宜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起来。
之前的豪情壮志,一下子被冷水浇灭了。
姚老太爷沉着脸坐在椅子上,身躯还算端正,只是一言不发。
二房老太太曾将自己的嫁妆买了救助族人,这些年族人对二老太太都是心存感激,二老太太又是个不受委屈的,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他一旦话说不好,就会授之以柄。
所以他多少次想要族长的位置,都在耐心等着。
等着二老太太一命呜呼。
他以为他已经等到了,才将五弟叫来一起安排。
却没想到会生这样的变故。
族中的女眷已经见到二老太太奄奄一息,二房又是请和尚又是找道士,连板子都抬出来了,怎么看都是要做丧事的样子。
他以为已经万无一失。
谁知道却着了二老太太的圈套。
这种受制于人,被人算计的感觉,如同一步不慎掉进深潭,想挣扎着走出来却越挣扎死的越厉害。
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是谁?
是谁坏了他的好事。
还要让他搭上多年的名声,他辛辛苦苦才有今时今日的地位。
这件事闹出去,他要怎么板着脸教谕那些上门拜会的童生,怎么在他们面前端着架子。
姚老太爷想着眯起了眼睛,感觉有些东西正在离他远去,他想伸手抓住,却抓不住。
心里沉甸甸的好像做了个噩梦。
真是噩梦。
二老太太却没想这样简简单单揭过去,“三叔,你可是受礼法的人,你说说我们家做错什么事?连族长之位也要被夺了?大老太爷夭折的早,我们家难道不是大宗的嫡长?我家宜州难道不是长子?”
一句句地重新逼问,那双眼睛诧异地瞧着,无论谁看了都会觉得——羞臊。
是羞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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