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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本来听得津津有味,闻言讪讪地做势要请辞,刘邦皱眉道:“既然同行就不要有什么隔阂为好,足下请安坐。”
陈平坐好后,郦食其这才追问道:“就是说,大王没听说过这个计划?大王听后同意不同意是一回事,有没有和大王商议过是另外一回事。”
蒯彻看了郦食其一会儿,再次转头对刘邦大声说道:“沛公,非是臣要挑拨离间,但以臣想来,沛公手下肯定有一些人盼着沛公先入关为王,他们好借力飞黄腾达。
沛公南去这一路的凶险且不论,沛公北渡黄河同样能裂土封茅这件事也先不论,今天臣只论沛公和鲁公的兄弟之情,有道是: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语,其臭如兰。
沛公和鲁公自东阿开始,转战千里,屡挫章邯,至有同心之盟,今日沛公眼见鲁公身处险境,而鲁公亦再三向沛公救助,而沛公束手——沛公你怎么会是个欺心背约的人呢?臣不敢相信沛公居然是这样的人。”
“我当然不是。”
刘邦站起身,大声说道:“明日继续行军,全速赶往白马渡河。”
说完刘邦又俯首瞪了萧何、然后是郦食其各一眼:“此事已定,毋庸再议。”
说完刘邦就扶着腰间宝剑,匆匆地离开了帐篷,张良、陈平和其他刘邦的部将也纷纷走出去,最后只剩下蒯彻和郦食其。
“这事没完。”
郦食其对蒯彻叫道。
蒯彻好整以暇地站起身,撩起帐门出去的时候丢下一句:“随时奉陪。”
郦食其气得手臂直抖,站起来就追了出去,迎面被风一吹,他头脑冷静一些,没有追上去与蒯彻理论,而是掉头要再去找刘邦。
但郦食其才转了个弯,侧面猛地伸过来一只手揪住了他的袍子。
“张司徒。”
看清来人后,郦食其打了个招呼,就要抽出袖子,可一抽之下却没能抽出来,张良五指用力攥得紧紧的。
“张司徒?”
郦食其惊讶地又叫了一声,他声音提高的同时,音调也提升了。
“欲速则不达。”
张良还是没放手,沉声说道:“我是想帮你的。”
“来我帐篷。”
张良拽了一下郦食其,不由分说地把还有些迟疑的郦食其拖到了他的住处。
进帐篷分宾主坐好后,张良才缓缓说道:“沛公是个黔首,有鲁公这样的豪门下交,他心里是非常感动的,你和沛公只讲利害的话,只会让沛公觉得你是在劝他做不义小人。
我觉得蒯彻看人比你准,你看他就一直在和沛公说人情,很少和沛公讲利害。”
“受教了。”
郦食其郑重地向张良拱手称谢。
“还有,你若是现在去和沛公争论,我觉得也不是好时机。”
张良继续说下去:“现在沛公已经犹豫了,但蒯彻的话依然占上风,要是你不停地逼迫下去,沛公反倒会越来越固执——兵法有云:避其朝锐,击其惰归。
说服人也是一样,我觉得你最好等到沛公的动摇达到极致再去劝他,这样才能说服他。”
“司徒觉得什么时候最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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