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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我陪清河等等便是。”
太子说着,找了张圈椅,拉着苏晏坐下。
“老奴听说,今日是苏少卿的生辰,故而略备薄酒,给寿星做个喜庆。”
蓝喜挥挥手。
徒弟多桂儿捧上来一个斗彩瓷杯,盛满澄红色酒液,敬给苏晏,说道:“祝苏大人身体康健,福寿绵延。”
苏晏一闻酒味,有些头晕,怀疑是高粱酒。
蓝喜介绍:“这是山东的秋露白。
甘酽醇纯,却有些性热,当地士族便用莲花露酿之,特有一股清芬,才得以成为贡酒。
外面可是尝不到的。
来,寿星公满饮。”
苏晏看这口瓷杯,不比太子的金杯小,不禁怀疑这大太监是因为上次拉皮条被拒,落了面子,于是借此风俗,故意给他个颜色看。
他接过杯子,抿了一口,果然是烈酒,只好认怂:“下官酒量浅,这么一大杯喝下去,回头怕是要御前失礼,蓝公公饶了我吧。”
蓝喜笑眯眯地注视他:“苏少卿这是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咱家?”
太子想让苏晏今夜留宿东宫,也过来撺掇:“寿酒是必定要喝的,小爷我去年也喝了不少呢。
放心,要是不胜酒力,等行完冠礼,小爷送你回去休息。”
苏晏听他保证包接送,这才稍微放了心,慢慢把酒喝完,打了个酒嗝,说:“我差不多就这个量,待会儿谁再来敬,我都不喝了。”
“好,好。”
太子应道,“再有来敬酒的,我帮你挡。”
蓝喜又说了几句话后走了,留下多桂儿伺候左右。
苏晏侧倚在圈椅扶手上,酒劲有些上头,大脑仿佛泡在暖流中,浮浮沉沉不随自己。
他支起手臂,曲指托颐,忍不住昏昏欲睡。
太子无聊地拈着点心碟里的董糖吃,不时偷看苏晏的侧脸。
等了小半个时辰,仍不见御驾,太子有些不耐烦了,从椅面跃然而起:“什么机密要事,要谈这么久!
我循路过去,催一催父皇,这都快误过吉时了。”
他对苏晏道:“你在殿里继续歇着,我去去就回。”
又转头吩咐:“多桂儿,把苏大人伺候好了,给上盘切好的瓜果,还有解暑茶。”
多桂儿连连称是,着手去准备。
苏晏撑起眼皮,打个哈欠说:“小爷尽管自去,我在这里等皇爷。
冠礼流程我也大致知晓,初加缁布冠,再加鹿皮帽,三加爵弁,最后跟着念一段醮词就好了。
仪式而已,其实无需作陪——小爷今日窗课写了么?”
朱贺霖最怕听他问这句,可偏偏他每次来东宫都要问这句,简直比侍讲学士还要敬业。
苏晏一看小鬼心虚的眼神,便知道他没人督促又不做作业了,估计还拖欠了不少,叹口气,觉得自己这个同班同学当得比他家长还操心:“小爷还是别浪费时间了,回东宫去写窗课吧,否则明日拿什么交差?”
朱贺霖也知道李太傅严厉又啰嗦,明天拿不出窗课,必要去皇帝面前告状,自己到时又要挨罚。
可又担心苏晏礼成后径自出宫,拖拖拉拉不肯走。
苏晏看穿他心思,失笑道:“礼成后,我再去东宫找你,行了吧?”
朱贺霖等的就是这句,赶紧说:“那行,别忘了你说的话。
我留个内侍在殿外等你,结束后早些儿过来,我还有不少新玩意儿要给你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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