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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静熙点点头,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背表示理解。
听她说,她那个时代,连一国最高的权力者,都人人可以骂得。
沈容容郁闷道:“早知道,那天就不该听你的去亭里小坐。
若让他见你仍躺在床上,兴许……”
凤静熙淡淡道:“早晚的事。”
前日,沈容容伺候他用过午膳,见天色好,她推了他在庭院小坐,一口茶还没喝下去,就见陆翁堂引着两个人直奔他二人落座的小亭,神情恭敬至极。
等人走到近前,他们才看清,竟是一身便服的皇帝与何守诚。
两人忙与皇帝见礼。
皇帝淡淡免了二人的礼,上下打量了凤静熙片刻,语气平平地问:“没事了?”
凤静熙淡淡地答:“没事了。”
皇帝又问:“可还能走路?”
凤静熙只答了一个字:“能。”
沈容容虽然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
她的动作很轻,还是被皇帝看到。
皇帝将目光看向她:“能?”
沈容容瞥了眼面无表情的凤静熙,叹口气:“每一步都疼痛入骨。”
皇帝皱了皱眉头,还没说话,凤静熙忽然道:“容容,你去书房替我煮茶。”
沈容容迟疑了一下,顺从地先离开。
去小药房取了配好近日给他喝的养身茶,她到凤静熙书房,在红泥小火炉里撒了把榄核,茶煎到七八分的时候,就见何守诚推了凤静熙与皇帝一同步入书房。
凤静熙不能久坐,进了书房,沈容容就伺候他从轮椅上移到锦榻上,替他脱了鞋,在他身后塞了一个靠枕顶在腰上,确定他靠得舒服了,又取了暖袋装在特制的棉布袋子里垫在他的脚下,最后将毯子替他在腿上严严盖好。
皇帝冷眼看着沈容容熟练的动作,脸上看不出表情。
沈容容净了手,将煮好的茶用一方汝窑天青色开片莲花盏端了送到他面前,轻声道:“父皇请用。”
皇帝眉眼一冷,没头没脑道:“你给他喝茶?”
沈容容冰雪聪明,虽然心里诧异这皇帝居然连这种小事都注意到,面上却恭敬地回道:“是专门替殿下配的养身茶,极温补,请父皇尝尝可还合口。
若不喜,儿臣这便去泡高山云雾。”
皇帝深深看她一眼,接了茶盏,淡淡道:“不必。”
沈容容又转头,用凤静熙惯常吃茶的那只碧玉六棱杯倒了茶,递到凤静熙手里。
做好这一切,她正要退出书房,皇帝忽然开口道:“你不留下伺候?”
沈容容迟疑了一下,撩眼见凤静熙神情疏淡,没有替她回答的意思,她轻轻道:“本是随侍的,怕扰了父皇与殿下的谈话。”
皇帝漫不经心道:“那就伺候着。”
沈容容只得留下。
他与凤静熙谈西北的战事,还让人将府里的沙盘取来置在凤静熙的榻前,两人一谈就是一个下午外加一个大半夜。
等皇帝终于满意了,让人撤了沙盘,皇帝不紧不慢喝口茶,淡淡地同凤静熙道:“既好了,就回朝吧。”
凤静熙简洁地打了一个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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