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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我从前根本不知道新闻界除了要钱不要脸的润金之外,还存在这样一种为了头条可以枉顾道德的乱象。
我,我受到的冲击太大了……对,那帮人错得很离谱。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好像有一个地方……在被猛烈地冲击,甚至推倒重建。
你所倡议的订立新闻法,会不会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围?我们只是一家聚焦妇女问题的报社,我们……”
沈初云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邓丽莎,仿佛从来都不认识这个人似的,站起来义正辞严地纠正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匹妇亦有责!
我们为什么只能去关心妇女的事业,而不敢去触碰其他问题?既然我已经看到了有人正在遭受着,无序的新闻报道所带来的折磨,那么我如果再要保持沉默,无疑是对香雪儿的人生犯下了第二次不可饶恕的大错,我不允许自己变成一个漠视生命的人。
你别忘了,我们毕生的信念是要消除男女之间的不平等,而男女平等不是终点,而是另一个起点,最终我们要创造的是一个人人平等的世界啊!”
邓丽莎扶着额头,无力地点点头,用眼神传递着对于自己刚才言语失当的愧疚。
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脑海中一片空白,就像一台停下来的废旧机器,连转都转不动了。
长久的沉默之后,沈初云再次强调:“你记住,我从没有说过良言报社只关注女性。
我只记得我立过的志向是,要办一份女子看世界的报纸。
正如我揭露工厂剥削工人,是为了让民族企业良性发展一样。
为了中国的新闻事业能走上正道,我早就做好准备承受一切炮火,哪怕将我烧成灰烬,又有何惧!”
“是,问题在我,我现在很乱,想冷静冷静。”
说罢,邓丽莎沮丧地躲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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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直到次日清早,失眠了大半宿才将将睡着的邓丽莎,被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给惊醒了。
她迷迷糊糊下床去听,随着那阵低沉的声浪,把消息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完,她的眼睛就越睁越大。
直到对方挂了电话,她依旧穿着单衣,愣愣地站在原地。
沈初云起来一看,不由惊呼起来:“怎么了这是,穿得这样少,也不怕冻着。”
一面念叨着,一面回房去找了一件衣服给邓丽莎披上,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口里仍在埋怨道,“你这丫头别是得了什么病,从昨天起就精神恍惚的。”
有两行泪簌簌落下,邓丽莎紧紧抓住沈初云的双臂,猛可里一头扎在沈初云的肩上,呜呜地直哭:“你是对的。”
“怎么了?我仿佛听见刚才有电话接进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沈初云拍着她的背替她顺气,口里一直地发问下去,“到底怎么了?有事儿你可别瞒我。”
邓丽莎抬起头,拿袖子胡乱地揩揩眼睛鼻子,尽量维持着镇定,略略简述了一遍:“刚才电话里说,昨晚上又有记者去爬医院的窗户,正好是从香雪儿的病房爬进去的。
她受了刺激,她……一下就不行了,尖叫一声,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
医院尽了力的,但是……刚才打电话的人是院长,他说情理上该向我们说明的,我们送去的那几百钱,他准备用在香雪儿的葬礼上。
昨天院长不是还同我们说,香雪儿的日常开销不成问题嘛。
那是因为她现在只需要一张床、一口吃的,但要正经办起大场面来,恐怕就不够了,必须要挪用我们的钱。
院长不想草草地把香雪儿的身后事给打发过去。
她是无辜枉死的,如果能大操大办一番,一方面是给份体面,一方面也是想扩大影响来进行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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