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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冬梅吃惊地看着李春秋。
“可惜,戏没看够就中断了。
第二幕刚刚开始,几个日本宪兵就闯了进来,他们在搜查抗日分子。”
赵冬梅脱口而出:“不,那是第三幕。”
“对,第三幕。
我不太懂,所以记得不准。”
赵冬梅又低下头,似乎为自己的冲动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李春秋并未在意,继续讲道:“演出停止,观众们被搜身以后,和演员们一起被赶到了大街上。
你和你的舞伴站在一起,他把你护在身后,我只能看见你的眼睛。
他身材很高大,不在舞台上的时候照样神采飞扬,一点儿都不像一个普通的老百姓。
说实话,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让我感到自卑的男人。
“后来,我只要一有空,就跑到果戈里剧院去看你们的演出。
凡是有你演的我都看,尤其是《胡桃夹子》,我觉得你就是那个小公主。”
“公主”
,这个曾经伴随在她身边的词,现在听起来似乎有些陌生。
赵冬梅嘴角还是不禁微微上扬,仿佛美好的时光再次降临在身边。
李春秋转头看了她一眼,有些低沉地说道:“那时候我已经结婚,孩子也有了。
见到你之前,我觉着我的人生是可以一眼望见的——好好工作,把孩子养大成人,和太太白头终老。
可笑的是,我经常自诩自己是一个有道德的人。
我拼命地说服自己,别再去剧院,别再傻乎乎地去买票。
我一次次告诫自己,一次次发誓,可根本没用。
每次剧院门口贴出海报,只要有你的名字,我就忍不住去买票。
我知道,我失控了。”
赵冬梅没再说话,但她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微光,不再仅仅是晦暗的委屈。
李春秋沉住气,接着说道:“那时候,我就知道了你叫什么。
观众那么多,你肯定对我没什么印象,我知道。
后来,我出差了一段时间,回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你。
我去剧院问,他们说你们芭蕾舞团解散了,我到处打听才知道一些模糊的消息。
你男朋友的事,我不是故意要说的。
“我想找你,可你已经走了,没人知道你去哪儿了。
我到处打听也找不到。
等我到了公安局,还托人口失踪科的同事去找你,也找不着。
一直到前些天,我在你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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