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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瑞刚看进去半页,面前就多了阴影,不用抬头,只看着簇新的宝蓝色衣裳,金晃晃小孩拳头大的金锁片,就晓得是沈全那位表弟。
沈瑞抬起头来,就见郭胜皱着眉毛疑惑地看着自己。
“你怎坐这哩?我可是同沈琇约好,哪个月考第一就与董小弟同坐。”
郭胜疑惑中带了几分恼意道。
沈瑞听了,看了董双一眼,有些不耐烦。
这一个、两个的烦不烦,这郭胜与沈琇年纪相仿,都是十四、五岁,按理来说,也不算小,怎么如此幼稚?这个年纪,在学业能下场应童子试,在家事上可以定亲,眼看就要成丁,难道还要来一出,你跟我好不跟他好的争朋友的幼稚游戏?三年前沈瑾与沈全也是这个年纪,可那两个少年多乖巧懂事,眼前这一个两个中二少年,却是欠揍。
董双“腾”
的一下子起身,满脸涨红,不是羞的,而是恼的:“郭兄,我早就与你说过我要专心读书,无暇与郭兄交际玩耍。
沈兄与我同坐,是董先生安排,郭胜若有不满,尽管与董先生说去!”
他还没有到变音的时候,声音清脆中带了几分糯糯的,即便口气不佳,可也不惹人生厌。
郭胜讪讪,不甘心地嘟囔道:“我又不会扰了董小弟用功,一起读书、一起备考不好么?”
董双面带寒色,坐了下来,不在搭理郭胜。
郭胜又站了站,不服气地冲着沈瑞翻了个白眼,方回到自己座位上。
沈瑞扫了一眼,也算找到这沈琇、郭胜两个都盯着董双身边空座的原因。
以董双一心读书的架势,显然没有那个功夫与心情,去与那两位培养同窗之谊。
而那两位巴巴地贴上来,原因无他,就是同桌太讨厌。
沈琇与郭胜两个是同桌,一个即便带了傲气可实际是不被家族认可的寒门学子,一个是摆着排场大族嫡房的天子娇子,这两人能对盘才怪。
看着那两人对视,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斗鸡模样,沈瑞的心情莫名就好了。
身边董双小声道:“沈兄放心,我不会让人因我的缘故再扰了沈兄,也不会再给二哥添麻烦!”
少年的声音不高,却格外坚定。
沈瑞看了他一眼,眼中多了几分笑意:“董小弟勿要想的太多,都是同窗,闲话几句无碍什么。
’
董双体会了沈瑞的善意,嘴角挑了挑,轻轻点了点头,“嗯”
了一声。
等到上课钟声想起,沈琰进来,一堂课开始。
董双拿起笔来,开始记笔记,写满一页换纸时,便看到沈瑞也是同样动作,忍不住眼睛往沈瑞面前的书桌上瞄了眼。
明明是速记,沈瑞一笔行草,端得是行云流水,丝毫不显潦乱。
虽说昨曰已经做了半曰同桌,董双也晓得什么叫“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可也没想到沈瑞的字会写得这么端庄大气。
这沈瑞明明是个少年老成、稳重敦厚,认真向学且写了一笔好字,怎么传言那么不堪?
是守孝三年脱胎换骨,还是那“顽劣骄纵”
的恶名另有隐情?董双心中,不知不觉生出几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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