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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她说着什么。
陶淮南缩在座位上像一只惊惶的鹌鹑。
哥哥回了驾驶座,陶淮南伸手过去摸了摸,听见后面老人哭着求:“救救他吧!
陶家小子,你救救他!”
这次陶淮南听懂了。
他还听见哥哥回头说:“你别抱着了,把他放地上,让他平躺。”
老人抱不动一个那么大的男孩子,陶淮南听到什么磕下去的闷响,随后又是老人哭着喊:“他还抽呢!
这么多血啊!
!
!”
她一直在哭,哭声时高时低,夹杂着绝望的骂。
车上开始散出淡淡的血味儿,陶淮南一动不动,眨着那双无神的眼,空洞地目视前方。
再后来哥哥把车停在县医院门口,拉开后车门抱起了什么。
他锁了车让陶淮南在车上等。
陶淮南点点头,听见哥哥的脚步迅速拉远,旁边还混着老人杂乱的脚步声和惊慌的哭音。
车上再次恢复了安静,但那股弥散在周围的血腥气却一直散不掉。
陶淮南僵坐着微微发着抖,还是害怕的。
那老人的哭声他听过一回,她是迟家小孩儿的奶奶。
要不是陶淮南在车上睡的那一觉,以及早上他哥装东西时候漏下的小毯子,他们那天不可能再掉头返回去。
那条小毯子陶淮南睡觉必须得贴身盖着,从他出生一直到现在都没换过,已经很旧了。
换掉的话陶淮南会睡不着,即使他看不见。
陶晓东回去取毯子正好撞见老太太横端着那小孩儿边哭边从陶家老房子里跑出来,小孩儿头上都是血,闭眼光着身子抽搐。
老人看见陶晓东一把抓住他胳膊,孩子从她手上滑下来,两条光溜溜的腿瘫软着垂了下来。
迟家小孩儿生生让他爸打抽了。
一镐头扫在脑袋上,后脑处立时喷了血,矮瘦的小孩子双眼一闭失去了意识,瘫在地上手脚痉挛着时不时抽动一下。
奶奶追在后面尖叫着扑过来,脱了自己身上的棉袄盖在孩子身上,端起孩子跑出去喊人。
陶晓东恰好在这个时间回来,这一切可能都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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