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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玑一早得知庚敖有事入城回了王宫,留阿玄和她在此过冬,喜出望外,恰好当天,又下起了今岁入冬的初雪,木兰宫很快变成白皑皑一片,美不胜收。
玉玑快乐极了,趁着雪停下了,白天呼阿玄同登宫围之内的小山,欣赏雪景,入夜去泡温泉。
外面冰天雪地,泉池内热气氤氲,正当享受时刻。
昨夜在这池中,全程都是庚敖抱着阿玄,她自己几乎不费半点力气,这回边上没有他的借力,阿玄没泡片刻,便感浑身无力,手脚发软,何况今日雪景虽美,但她其实一直有些提不起兴致,心里总觉有所牵挂,本想出浴回往寝宫,但见玉玑依旧兴致勃勃,不忍扫她的兴,便自己裹巾从泉中爬了上去,靠坐在水边,望着还在池中戏耍的玉玑,渐渐出神。
玉玑自己再玩片刻,也乏了,分水来到阿玄身边,趴在那道雕镂着柿蒂花瓣纹的玉阶之上,托腮歪头看着阿玄,从她露在巾外未被包裹住的一双莹润玉腿往上,一直看到她那张汗蒸粉肌、睫毛犹沾水珠的面庞,半晌没有作声。
阿玄低头笑望着她:“怎不说话了?”
玉玑轻叹一声:“你真美。
难怪敖想赶我走,他就想独占你。”
阿玄忍俊不禁,轻轻捏了捏她被温泉浸的红扑扑的面颊:“小姑姑才是小美人,再过一两年,会比如今更美。
夫君说……”
她顿了一下,停住了,含笑望着玉玑。
玉玑甚是聪明,立刻摇头:“敖是说要将我嫁出去是吗?世上之男子,除非能入我眼,否则我不嫁人!
我是他的姑姑,他休想将我胡乱婚配!”
阿玄笑道:“他怎敢将你胡乱婚配?他是叫我问问你,你想嫁何等男子,他好为你留意。”
玉玑松了口气,凑了过来,将自己面庞贴在她柔软的胸口,闭目蹭了蹭,轻声道:“我还不想嫁人。
你不知道,我生母生下我后不久,生病死了,我连她生的是何模样都不知道。
我父续娶她时,年纪已经很大,这便是为何我年纪小,敖却要叫我姑姑的缘故。
后来我被叔父养大。
叔父待我很好,只是我从前总是有些孤单,没人陪我说话。
如今你来了,我真是欢喜……”
她紧紧地抱住阿玄腰肢,嘴里含含糊糊地说道。
阿玄微微一怔,随即反手抱住了她,轻轻拍她肩膀。
玉玑在她怀里伏了片刻,抬头睁眼,又恢复了先前的灿烂神色:“你累了吧?我们回去了。”
阿玄笑着点头,将她从池中拉上,春和侍女过来,服侍干身穿衣,回到寝宫,同床同眠,阿玄抱着钻入自己怀里的玉玑,陪她喁喁细语。
“……我听闻你从小长于秭,何人将你抚养大的?那里如今可还有你的亲人?”
“我有义父,义父已去世,如今还有一位义兄,我视他如亲兄,他待我亦极好。”
“原来你还有义兄啊?既如此,你成了穆国君夫人,何不叫他来?敖如此喜爱你,只要你开口,封地封官,必不在话下。”
玉玑有些好奇。
阿玄想起那日送别隗龙的一幕,微微惆怅,却微笑道:“他天性淡泊,不求这些。”
玉玑哦了一声,又开始追问阿玄和庚敖当初如何相识,叽叽咕咕了许久,困意袭来,终于睡了过去。
夜色之中,阿玄听着玉玑均匀而平静的呼吸之声,久久无法入眠,到了下半夜,耳畔仿佛传入雪压松枝之声,忍不住披衣悄悄下榻,来到西窗之前,轻轻推开槅窗。
不过一天而已,她发现自己竟然仿佛开始挂念他了。
不知军情到底如何,他此刻又在忙碌着什么。
木兰宫中雪景极美,温泉之池更是造化馈赠,然他不在,再美的景,再好的泉,仿佛也变得索然无味。
阿玄在夜色里眺望着远处漆黑夜之下丘阳城的方向,伫立良久。
……
次日一大清早,庚敖便派了个寺人来传话,说中午时分过来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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