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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赌气,冲着小二硬生生地道:“这酒喝定了,你下去吧。”
薄扬心中大感失望:“过去你对我是百依百顺,现在到底是怎么了?”
她性子执拗,玄空若好言哄劝,两人还能重归于好,若是似这般直言顶撞,定会激起她的不满。
只听她冷声说道:“今天有我在,你这酒就喝不上!”
玄空哪里理她,自己夹一片牛肉向口中送去,不料没到嘴边,竟被一支飞来的筷子打落。
玄空瞪着薄扬道:“你…!”
薄扬冷冷一笑,没有说话。
玄空心中一种无力之感油然而生,心想从前他对薄扬言听计从,那是心甘情愿,今时却不得不听从她的摆布。
烦恼之际,下意识拿起酒坛倒酒,哪知他刚一抬手,薄扬袖风便将酒坛卷起,又送回到小二的手中。
玄空恼怒不已,探出手来想要将酒坛夺回,可他内功封禁,肢体也不灵,出手又慢又不准。
小二吓了一跳,身子一晃,手中酒坛拿不住,酒水洒了玄空全身都是。
小二未曾想这对男女竟因如此小事大打出手,忙道:“客官,对不住!
对不住!”
又见玄空势弱,求情道:“小娘子!
您饶了官人吧!”
薄扬见玄空这狼狈模样,衣襟满是酒水,不知为何大感快意,哈哈笑了起来,声如银铃甚是悦耳。
可玄空听来却分外刺耳,勃然大怒,一拍桌子,起身怫然而去。
经此事之后,他二人数日之间不曾开口说话。
春去冬来,一晃过了一年,玄空整日躺在床上,一身精壮的肌肉都已泄了,显得高高瘦瘦,如同一根竹竿,眼神中也无旧日的光彩,走在路上平平无奇。
一年的时光,两人过得都是浑浑噩噩,近来更是越发疏远,常常数日不说句话。
他二人各自都有所察觉,只是心照不宣。
玄空常常在想,自己这幅模样,再也配不上薄扬这般人才。
越是这样想,越发自卑,总想着哪日找个地方躲起来,不再拖累旁人。
他也想过自己结束这一生,可背地里拿起刀子,每每想要自裁,左手又抖了起来,却是没有下刀的勇气。
薄扬则是茫然若迷,有时望着玄空的背影不禁思索:“究竟他还是不是原来那个人?我究竟喜欢他哪里?过去他那自信的笑脸,变成今日的愁容。
过去他勇猛果敢,今时却是怯懦胆小。
曾经在我眼里,他就如一束光,一轮烈日,可现在,我看着他的背影,却是恁的厌烦!”
薄扬不只一次看见玄空偷偷拾起菜刀,初时她还颇为惊吓,可又见玄空一次又一次颤抖地放下刀子,到现在,她已是习以为常。
这样的故事天天在发生,玄空的身影不再如以往那样高大,反而显得十分可笑、可悲。
可悲能换来怜悯,却换不来情爱。
曾经的山盟海誓,心中暗下的承诺“非她不娶、非他不嫁”
,也逐渐成了可笑的谎言。
一天,玄空正自在躺在床上哼哼着一首曲子,看似悠闲,可谁又能感受到他心中的不甘与幽怨。
薄扬从外面练剑回来,又瞥见玄空慵懒的身影,当真气不打一处来。
她冲进屋内,一把薅起玄空。
玄空手无缚鸡之力,险些倒在地上,惊道:“你…你做什么?”
他二人早已放弃了从前的称呼,对话之时仅用“你”
字。
薄扬道:“你要在这小屋中躺到什么时候?出来!”
玄空心中一痛,暗想:“我也不愿躺在这里,可又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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