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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单阳的目光闪了闪,居然有几分心慌。
云母的确是在意刚才单阳在院中的对话,见他主动说起,连忙先点了头,继而问道:“师兄你……入朝为官,是要做什么?”
因为单阳经常下山的关系,云母起先便只以为他是同往常一般下山游历,然而她现在一想……才发觉似乎不是。
单阳师兄其实自这趟下山起,行为举止便有些神秘,她问起一点才答一点,来长安的目的又极为明确……云母如果仔细,在单阳师兄说他要被推举为官时就应该察觉到不对,可她当时一颗心都放在哥哥身上,单阳又是随口一提,就没有注意到。
直到师父说了她这一尾的机缘在单阳身上,云母才越想越是不对劲。
这种不对劲之感,在听到师兄刚才的对话之后,终于达到顶峰。
想来想去,见师兄看上去并不是很想直说的样子,她索性自己开门见山地道:“……师兄,我昨日上山去见了师父。”
见单阳似是愣住,云母便没有停顿,立刻接着往下说:“师父替我算了一卦,说我这条尾巴契机在你。
所以我想……你是不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云母话音刚落,单阳已是惊讶地脱口而出,道:“——怎么会?”
他说出了口方觉失仪,微微一顿,紧接着皱起了眉头。
“这本是我的家事,应当与你无关,为何会……”
云母担忧地问:“……很凶险?”
单阳本来并不想叫她担心,一刹那仍是在想借口说辞敷衍,然而望着小师妹的眼睛竟然说不出假话,良久,好不容易才低低地“嗯”
了一声。
可是应完,他又补充道:“于我而言,其实也不算多凶险,失败了回师父那里便是,不过有些难办。
但……对世伯而言,他助我,的确是凶险至极。
我若不想连累他,便只能胜不能败。”
说完,单阳一顿,像是定了决心,才终于直视云母的眼睛,说:“师妹,我的家仇并未报完,还剩我父亲一桩。
我此番回来,是来了却最后的尘事。”
云母一愣,可听到单阳说出“家仇”
二字,她当即想到的就是当年在桂阳郡,师兄见到妖物时目光赤红可怖的模样,不由有些害怕和担心。
她怔了怔,道:“可是那个张六不是已经……”
“……嗯,张六之事,是我欠了师父。”
单阳微微垂了垂眸,良久方才重新看向云母,继续道:“不过我父亲之事,并非完全因张六而起。
我父亲一世忠直,然而竟是死在狱中……”
说到此处,他像是不愿提起,故稍稍停顿了片刻。
但这其实并非是不可说之事,单阳看了眼十分担心的云母,顿了顿,终于还是大致解释了一番。
说来也是个老土的故事,奸臣谋害忠良自古有之,可若当真发生在己身,便是灭顶之灾。
明明是空口无凭的罪状,却因权臣一手遮天而平白就抓了他父亲下狱,然而也因是莫须有只凭一张嘴的白罪,竟然反倒令他如今无法拿出对方伪造证据的把柄来翻案。
他如今一介白身,单论说,肯定是说不过对方的。
云母听完,张了张嘴,居然不晓得该如何安慰对方,只好又闭上沉默。
单阳自己的声音倒是平静,接着往下说:“……此事我怕无故让你和师兄师姐担忧,故未曾提过,不过师父是知道的。
师妹你放心,我已有分寸,不会像之前那般魔怔。
这终究是我自己的家世,与你们无关,我无意牵扯到你们,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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