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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语间,华璧不着痕迹地抹了抹额头薄汗――被热出来的,随后心下可惜地收起折扇,顺手塞进华宁手中,“拿着。”
“是。”
华璧一路往东。
建阳东边区域是城内百姓的居处。
到了这里,街道不似北阙宽阔肃穆,两旁也不植参天杨树,却是分外热闹。
来来往往人流如织,呦呵叫卖声此起彼伏,客栈酒楼的旌旗迎风招展,煞是好看。
不得不承认,建阳城内的确是一派盛世繁华的气象。
难怪这京内官员包括薛铭在内,都没意识到他们的统治已经岌岌可危了。
如果不是襄王带他去代州城外看过饿殍遍地,如果不是他从襄州一路赶来看到烽火四起,想必也不会相信大祈已是大厦将倾了罢。
看着如今每一个百姓脸上洋溢着的淳朴而真挚的笑容,对比大祈其他地方的百姓易子而食时的麻木神情,华璧心里突然升起一阵诡异古怪的感觉。
为什么会差这么多?他一直觉得薛铭虽有定国之能,却无治世之才,所以在他把持朝政的十年里大祈才会一日不如一日。
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建阳城中的安详平和又是谁在一手缔造?
是为了麻痹文武百官?又或者是其他?
华璧心下百转千回,面上依旧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
忽然,他脚步一顿,仿佛看到什么极其稀罕有趣的东西,不由自主地朝街道一边走去。
只见大树下坐着个老人,他正在做糖画,周围围了几个七八岁的半大孩子,眼巴巴地等着老人手下的作品。
华璧并不离得太近,只远远地看着边上的成品――有四爪龙、短翎凤,缺须的麒麟,出山的猛虎,入海的游鱼。
等到孩子们都拿着等待许久的糖画跑走了后,华璧才走到老人面前,“老先生,给我来一个麒麟,三个猛虎。”
“好嘞。”
那老头手如游龙,不一会儿,栩栩如生的四个图案便跃然案上了。
华璧自己捏起那只踏云麒麟,把另外三只猛虎分别给了边上华宁、华星、翦赞。
华宁、翦赞的表情都是一滞,倒是华星喜滋滋地舔了一口,“真甜,多谢公子。”
华宁默默远离了华星一步,朝翦赞靠去。
华璧不以为意,只朝华宁伸了伸手。
华宁摸出一锭银子放上。
那老头看了一眼,立马道:“这小老儿可找不出来啊。”
“无妨。”
华璧摆了摆手,“不必找了。”
这原是占便宜的事,哪知那老头竟头摇的如拨浪鼓一般,“不成不成,小老儿家世世代代做糖画已经有一百多年了,怎么能在我手上坏了名誉,平白多拿客人那么多钱!”
“你――”
华璧皱眉,“你可看仔细了,这锭元宝是五两银子,可抵你做上一年的糖画!
多出来的当我送你,不算你多拿的。”
“不不不,那这四个糖画当小老儿送公子的。”
动静闹的有些大,周围渐渐围过来不少人,华璧脸色有些不好看。
这时,翦赞开口,“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公子让老先生带着这锭银子,犹如稚子抱金过市。”
心里想法被揭穿,那老头半点不觉尴尬,反而腆着脸笑了起来,“嘿嘿,这位大人慧眼如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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