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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透过镜子看着景翊嘴角眉间宠溺的微笑,皱了皱眉头,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这箱子里装的什么,你自己到底知不知道?”
“知道啊,这箱子还是我前天亲手塞到床底下的……就是亲戚家送的一箱瓷器。”
现在想想,如果用箱子把床底填满,以后床底下就不会被塞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吧。
嗯,待会儿就去跟齐叔说。
景翊还在心里默默估量着大概要用多少个箱子,冷月又皱着眉头问了一句,“箱子上的封条都没揭,他给你送来以后,你也没打开看看?”
景翊摇头,“他就是开瓷窑的,每隔十天半个月就会让人送来一箱,都连着送了大半年了,全是差不多的东西……那天送来的时候大理寺正好有点儿急事,我搁到床底下就出门了,来没来得及看呢。”
冷月又拧了拧眉头,束好最后一缕头发,转过身来。
景家世居京城,一门几乎全是京官,景翊的生母还是当今圣上的堂妹康宁郡主,景家的亲戚冷月多半是认识的,不认识的那些,成亲那天也都来得差不多了。
她怎么不知道他还有个开瓷窑的亲戚?
“这是你的什么亲戚?”
“你没见过……”
景翊见她不再抓着齐天大圣和千年蟠桃的事儿了,心里松了松,缓缓地叹了口气,“我大舅豫郡王家的老三,萧允德。”
冷月愣了一下,这个还真没见过,不但没见过,连名字听着都耳生得很,“他开瓷窑以前是干什么的?”
“他……”
景翊打了个浅浅的哈欠,缓步走到衣橱前,一边慢条斯理地翻着衣服,一边用一种闲话家常的调调回道,“开过一家酒楼,好像是叫鸳鸯楼吧……开了俩月就关门了。”
“然后呢?”
“然后……听说是看透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厌弃红尘,去蓬莱仙山修道去了。”
“然后他在仙山上烧炼丹炉没烧痛快,就回京城来开瓷窑烧窑炉了?”
“他应该没烧过炼丹炉……”
景翊成功地把一橱子叠放得整整齐齐的衣服翻了个乱七八糟,心满意足地拿出最开始被他扔到一边的那件象牙白的长衫,关上橱门,回过身来道,“我只听说大半年前豫郡王是从扬州花船上把他揪回来的,一回来就成了亲,成完亲就烧瓷窑去了。”
冷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一个出身贵重的京城公子哥儿来说,这倒是比迷上烧炉子更讲得通。
“他成天给你送瓷器,你跟他很熟吗?”
景翊摇摇头,一边换衣服,一边漫不经心地道,“不熟……送瓷器这事儿是豫郡王的意思,沾亲带故的全都这么送,讨点儿好名声嘛,其实里面那些瓷器合一块儿还不如外面这个红木箱子的一个盖儿值钱……不过我三哥好像跟他关系不错……”
景翊在景家排老四,景家老大景竍经史子集最好,在翰林院供职,景家老二景竡医学药理最好,少年即入太医院,景家老三景竏几国外文最好,任礼部郎中。
景翊……
景翊卖相最好。
冷月轻轻拧着眉头看着景翊卖相极佳的身板,要是说景翊跟这个萧允德关系不错她还觉得正常,可景翊的三哥景竏常年跟各国来使打交道,是景家哥儿四个里城府最深的一个,平时见面打个招呼都是滴水不漏的,怎么会跟这么一个亲戚关系不错?
“你说好像跟他关系不错,”
冷月把“好像”
二字说得更外重了几分,“好像是什么意思?”
“好像,就是……好似,仿佛,感觉是,但又不太确定的意思。”
“……”
“比如说……夫人你美得像朵花一样。”
“……好在哪儿呢?”
“好在……好在花朵色泽艳丽,气味芬芳,触感柔滑,用来形容夫人的美再恰当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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