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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眉两手紧紧绞在一起,勉强挂在嘴角的笑容僵得已经只剩一个弧度了,却又不得不答道,“后半截……”
景翊这才带着几分满意之色点了点头,画眉刚在心里舒了半口气,捧起那杯微热的茶,还没送到嘴边,景翊又和颜悦色地开了口。
“那他每次亲你右边锁骨后半截的时候你会干些什么?”
画眉手一抖,泼了自己满襟茶汤。
茶汤温热,泼在胸口并不难受,量也不多,只沾湿了外面的一层,画眉慌忙牵出帕子擦拭,慌得别有几分动人。
“画眉失礼了,公子恕罪……”
“你别紧张,这儿又没有外人,不用拘着,有什么说什么就行了。”
景翊托着腮帮子笑眯眯地道,“我小时候没少陪太子爷跟慧王打架,我记得他特别怕痒,跟他打架不用使拳头,随便上手挠挠他就能让活活笑出眼泪来,你伺候他的时候没少费心思吧?”
“是……”
画眉神色微缓,清瘦的两颊泛起一重红晕,柔柔地抬起白皙的手背掩口一笑,“慧王极怕痒,伺候起来确实不易,只能碰些无伤大雅之处,着实是要难为死画眉了……”
景翊含笑听着,把下巴颏移到左手心里托着,腾出右手在桌边上愉快地轻点,“所以你就扔下慧王,跑到雀巢里去伺候那些好伺候的了?”
画眉的手背在唇边僵了一下,僵得那抹红晕也烟消云散了。
“不是因为这个?”
景翊眉梢轻挑,“那是因为什么?”
画眉涂得极艳的嘴唇轻颤了几下,缓缓落下掩在唇边的手,两手又绞在一起揉搓了一阵,才低声道,“都怨画眉愚笨,伺候得不好,惹慧王不悦了……”
景翊温和一笑,拿过被画眉失手泼空的杯子,重新帮她斟满,“怪我,闲得发慌居然跟你扯起这些伤心事来了,你先在这里喝杯茶歇歇,我去给前面送点东西,一会儿就回。”
“谢公子。”
景翊悠然起身,顺手抱起窗下的一鼎小香炉,气定神闲地走出屋去,一直走出外屋,走到院里,才被蓦然伸出的一只手揪住耳朵,揪到了屋后的院墙根底下。
这只手的触感和力道都太过熟悉,景翊咬着牙忍住几乎脱口而出的惨嚎,待这只手松开之后,立马把香炉往光溜溜的脑袋上一顶,一屁股蹲进墙角,丝毫不见方才的云淡风轻静美如画。
景翊顶着香炉,扬起一张苦哈哈的俊脸,满目委屈地望着脸黑如铁的媳妇,“不是说好了怎么问都不打我吗……”
冷月紧咬着后槽牙,美目圆睁,使尽定力压低声音,“你怎么问都行,倒是问出个子丑寅卯来啊,就拿一句她笨得把慧王伺候烦了来糊弄我啊?”
“不是,那话是她胡扯的……”
景翊也放轻声音道,“她可是雀巢的头牌花魁,也就是京城里最会伺候人的女人,怎么可能连一个毛头小子都伺候不好呢?”
景翊的声音本就不低沉,这样有意放轻之后俞显温润,用这样的声音说出这样的话来,怎么听怎么都像是夸画眉的,可他偏生在那秃脑袋上顶着一个香炉,香炉里还插着三柱香,香烟袅袅,看得冷月一时间抽他也不是笑他也不是。
“那你说……”
冷月抿了抿嘴,抿去嘴角那丝出现得不合时宜的笑意,冷声道,“我让你问的那三件事,你问出哪个来了?”
“都问出来了。”
景翊精擅编撰话本之术是真,但绝不会在与安王府有关的任何事上瞎编胡扯,她已明明白白告诉他这话是安王爷要问的,他就断然不会儿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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