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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流西把李金鳌推跌在椅子里,嫌口罩碍事,一把摘掉,反正昨天半夜也照过面了,用不着遮遮掩掩。
她说:“昨天晚上,我和昌东聊了点私密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回忆了一下前段日子,我们是怎么杀人放火的……”
“不想让人听见,听见了就要杀人灭口,太麻烦。”
“谁知道你这只鸡,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全听去了……你给我说说,这可怎么办啊?”
李金鳌讪笑:“这个……你这不是开玩笑吗,鸡哪会听人话啊,就算听去了,它也不能张嘴说,这跟没听到没两样啊。”
叶流西冷笑:“我不觉得,我觉得是你指使它的,它听到了什么,你就听到了什么。”
李金鳌眼睛瞬间睁得滚圆:“不是不是,绝对不是,这个鸡……”
他突然想到要撇清关系,赶紧撒手,镇山河跌扑在地上,慢吞吞站起来,周身洋溢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爱咋咋地的气质。
李金鳌直咽唾沫:“这鸡天生喜欢看热闹,什么吵架打架,它撞见了,拽都拽不走,你们聊天,要是正常聊的话,它肯定不感兴趣……”
叶流西说:“这意思,我聊得不正常咯?”
她语气不对,李金鳌打了个激灵,没敢吭声。
叶流西说:“这么着,为了让我放心,鸡和你,死一个,你选,别想着能蒙混过去,你也不看看,我是坐什么车的。”
李金鳌还想打哈哈,看叶流西的脸色不像说笑,愣了一会之后,果断做了个选择:“它!”
***
丁柳她们巴巴看了好久,终于等到门打开,叶流西拎着鸡出来。
肥唐大为叹服:“我西姐牛啊,住了趟荒村,把人物资全扫了,认识个李金鳌,又把人鸡给夺走了,真是……”
叶流西走近了,提着鸡往前送:“谁会杀鸡?”
送到肥唐面前,他赶紧摆手:“不不不西姐,杀鸡太残忍了,我……我干不来。”
送到丁柳面前,丁柳强笑:“我不行,鸡身上有味儿,怪脏的……”
好像只剩下高深了,他从叶流西手里接过去,拎起翅膀看了看,又看了看鸡爪,犹豫了一下,说:“西……小姐……”
他和叶流西年纪相差不大,做不到像肥唐和丁柳那样张口就是“西姐”
,又没法像昌东那么叫,称呼得不伦不类。
“我爷教过我,用来驱邪的大公鸡,最好的是金距花冠,目含火光,翎毛如锦,就是鸡爪金灿灿跟锋利的铁钩一样,鸡冠像红花盛开的颜色……”
叶流西嗯了一声:“这鸡都中了?”
“中了。”
先天条件这么好,长得这么歪,真是鸡中之耻。
高深清了清嗓子:“……我觉得,这一路上说不清道不明的,留着早晚有用,就算要杀,也选最急用的时候杀,现在杀了,鸡血都没出用,太浪费。”
***
昌东用一盒感冒药,两包酒精棉片和两节干电池结了饭钱和房钱。
离开的时候,看李金鳌眼巴巴的,有点不忍心,但那只鸡确实有点神神叨叨的,真还给他了,又不放心。
叶流西找了绳,把镇山河拴在车顶的行李架上,然后坐进副驾:“走吧。”
车子重又驶上戈壁滩,一路向西,开了没多久,前方出现了一个踽踽独行的人影,一只手拎行李袋。
是那个疑似蝎眼的病弱男人。
昌东低声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吧,不想生什么事,绕过算了。”
叶流西嗯了一声,昌东踩住油门,正想从那人身边直掠过去,那人却突然一转身,高高扬起了手。
他要搭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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