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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陶淮南又蹲下去,轻轻摸了摸那个小孩儿,摸到了他干裂的手背。
小孩儿往后缩了缩手,片刻后又伸出来,像是好奇,又像是捣乱,力气不小地在陶淮南手上拍了一下,拍出了“啪”
的一声。
陶淮南被牵着走了,他几次朝刚才的方向回头。
这样的“盲聋人”
陶淮南只听到过,没有真的遇到过。
以前他被哥哥带着去医院看眼睛的时候,曾经有一对年轻的夫妻坐在医生的诊室绝望地哭,说他们的孩子是个“盲聋人”
。
那时候年轻的妈妈哭着问:“我得怎么才能把他养大啊……养大了他能活吗?他怎么才能活啊?”
医生劝他们还是要乐观,未来是值得期待的。
“未来”
是个多虚的词,它太缥缈了。
那时候陶淮南不懂,这天摸到的干巴巴皴裂的手,和打在他手上的那道响,让陶淮南切切实实地觉得触动。
这天后来的时间他总是忍不住朝向那边。
那个小孩儿……得怎么长大啊?
迟骋过来摸了摸他的头,陶淮南头上戴着顶滑雪帽,他握着迟骋的手,头一次觉得自己如此幸运。
如果那个小孩儿也能有双好使的耳朵,能听见东西,他就能比现在容易很多,很多很多。
陶淮南用另一只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那天季楠他们把老头的几壶豆浆全买了,让他带着小孩儿回家了,豆浆放在原地给别人免费分了。
小孩儿走路姿势都带着点扭曲,肩膀斜斜地端着,走几步甩甩胳膊,动作奇异又违和。
他们都看着陶淮南,同样是看不见的小男孩儿,一个成长得又快乐又天真,一个活得像是没有灵魂。
看起来陶淮南像是幸运很多,至少他还有耳朵。
可是在这一群人里面,说陶淮南幸运,这也挺可笑。
有男生过来捏了捏陶淮南的耳朵,说:“你们都是小天使。”
陶淮南笑了笑,说:“我也觉得是。”
那天回来说起那个小孩儿,刚提了个头黄婶就知道了他们说的是什么,问:“他爷带着出去了?”
有人说是。
提起这些事总是让人心里觉得沉。
“那肯定是他奶奶又想让他出去转转了,不然老叶从来不领着他。”
黄婶一边给他们盛菜端过来,一边说,“他能活到这么大全靠他奶奶,小时候他爷动不动就把他带走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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